上兩句,因是孃家來的姐妹,也顯得異常親切貼心。
一行五人行至一處亭子漸漸停了下來,葉茉扶著葉藍走進涼亭裡,三個丫頭則在外頭玩耍。坐到了凳子上之後,葉茉見葉藍心情甚好,這才張口問出了她一直頗為在意的事,“姐姐,姐夫是何時納的妾?這麼大的事怎麼都不同家裡說?”
葉藍垂頭無奈的笑了笑,似乎對葉茉的發問並不意外,輕嘆了一口氣,道,“出嫁從夫。如今丈夫便是我的綱常,我的婦德。他若要娶妾,我又怎能阻攔?妒忌吃醋那不是叫家裡叫母親蒙羞麼!”
說完抬起頭來對上葉茉略微不滿並且滿含憂慮的眼睛,勾了勾嘴角,“我只是個庶出的女兒,能找得如此一戶人家做的還是正室妻子,我已經很感激父親和母親了。又怎能、怎敢再因小女兒家的狹窄心胸回家叨擾呢?”
葉藍的聲線較偏低沉,本身氣質就是賢和溫婉的型別,如今又有孕在身。斜暉之下,柔和的緋紅打在身上,泛起一層柔和慈祥的暖光。不自覺令人放鬆身心,心中溫暖。
看著她這個樣子,葉茉只覺得胸口狠狠揪了一下,如被什麼咬了一口似的,痛得她喉頭酸澀發緊。因哽咽迅速的別開了眼去。她的大姐,明明就是這麼溫柔美麗的人。可為什麼,那個男人卻不懂得珍惜,不懂得祈福。
悲慼之時,又想起自己的母親和程賀氏來。這些男人憑什麼,憑什麼自己腳踏兩隻船的同時,還得讓妻子認為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還得把所有女人都會有的辛酸醋意認為是心胸狹窄,來自責傷心。憑什麼!
轉而又想起家中那幾位姨娘,她們不僅要同其他女人一齊分享自己的丈夫,即便是死了也沒辦法得到正名,甚至連靈位都沒辦法進入夫家的宗祠陵墓。可她們卻要一輩子全付身心的去服侍那個連夫君都不能叫的男人。為的又是什麼!
縱使自我催眠過許多次,要接受這種制度,明白這就是一個時代的法令。可對於這一點,她始終都沒辦法苟同。為此,她也慶幸了很多回。還好她要嫁的原本就是她老公,只擁有她一個人的老公,只屬於她一個人的老公。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甚至想過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穿過來,或者是他也要娶妾的時候,她該怎麼辦。
答案是她絕對沒辦法接受,即便是從此決裂,她也不要再同別人分享他的同時,漸漸對他失望直到最後冷了心腸,失去所有攜帶了兩個世界的感情。
……
姐妹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葉茉便送葉藍回了屋。在葉藍屋裡坐了差不多盞茶的功夫,因怕她累著就起身離開,回了卿夫人專程給她安排的客房裡。
在兩個丫鬟的伺候下,葉茉褪了衣物浸進溫熱的水中。熱氣漸漸驅散著身上的疲倦,可眉心卻始終沒能舒展開。自怔神中恢復過來,水中纖白的十指漸漸收攏成拳。
“花鳶,打探一下二夫人的來頭。”
花鳶正低頭仔細的往她頭髮上塗著發蜜,聞言抬眼看了她一眼,見她微抿著唇,一臉嚴肅。心領神會的眨了眨眼睛,輕笑垂頭繼續護理她那頭如瀑青絲。
“明白。”
白皙的肌膚在升騰熱氣中若隱若現,美麗的少女背靠著桶壁漸漸陷入沉思。半響又才夢囈一般繼續與身後的同齡少女道,“還有她身邊跟著的那個丫頭片子。”
花鳶點了點頭,罕見的沒有因她不禮貌的隨便叫同齡人丫頭片子而糾錯指責。
泡了個熱水澡之後,葉茉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花鳶端著她換下的衣服出門去了,夕澗則裡頭處理她的洗澡水。她拿了幹巾帕子坐到梳妝檯前細細擦拭著頭髮,屋子裡便只聽到一些悉簌嘩啦的舀水聲。
自黃銅鏡中看見夕澗提著木桶從屏風後面走出來,葉茉停下手上的動作喚她道,“夕澗,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