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皇上駕崩了!”
頓時,一聲深重的喪鐘敲響,從皇宮裡傳至皇城每個角落。
楊秉忠、傅翔等重臣風風火火到了養性殿內殿,只見皇帝一臉平和地躺在榻上。
大總管哭訴道:“皇上近來疲勞不堪,晚上又咳嗽,吃了好幾回祛痰散。待得天亮,老奴喚他卻已嚥氣了。”
太醫們來瞧過,皇帝早前就曾被濃痰堵喉,窒息而亡。
昨晚病情轉惡,大總管念皇太孫辛勞,這才沒有稟報。沒想竟害得皇帝丟了性命。原想著,今日見了皇太孫就說說此事,沒來得及細說,皇帝就駕崩了。
楊秉忠對大學士道:“請出遺詔。”
群臣聚於養性殿前,大總管朗聲誦讀遺詔。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太孫宇文軒乃朕之嫡長孫,乾明太子之後。當為正統。令皇太孫於朕靈前繼位。其母舒氏本為乾明遺孀,可入住康寧宮,他日若干擾朝政,百官皆可彈劾。若屢教不改,當賜其遷往皇昭寺、永不入宮……”
皇帝讓宇文軒繼位為帝。卻又防著其母舒氏,這才留了一道遺詔,以此牽制舒太妃。
大殿之上一片肅穆。朝臣裡嚶嚶哭泣者有之,嚎啕大哭者有之,滿面淚水者有之,面上哭著眼裡笑著的有之……
崔左相一臉茫然。原還等著皇帝如何發落他,一夜之間皇帝突然駕崩,宇文軒被視為正統。
五月初三。皇太孫宇文軒於先帝靈前登基,遵生母舒氏為太后,尊先帝廟號“齊惠祖”,所葬皇陵為“惠陵”。自此。民間各地避其新皇名諱“軒”字,但凡閣樓亭榭有用到“軒”字的一律改字,就連宮裡“宣某某入宮”為避其諱,也說成“傳某某”“召某某”等字樣,與“軒”諧音之字一律停用。
給齊惠祖皇帝守靈之時,楊雲屏突然昏厥,被太醫診出有孕。這令新君憂喜參半。
五月初五,新君頒佈聖旨,大赦天下,又有三不赦:一,犯了命案者不赦;二,靜王、寧王謀逆案諸人不赦;三,江南群臣勾結、盤剝百姓案牽連官員不赦;後兩案待案情水落石出,另行判處。
五月初六,新君再下冊封聖旨,立正妃楊氏為後,良娣許氏為淑妃。初七,頒佈第三道聖旨:詔告天下,民間百日內不得歡慶、婚娶,百日內實行禁酒令,他要為惠祖皇帝守孝禁慾百日。新皇身體力行,顧、傅二女入宮的日子延後。
楊氏為後,許氏為妃,新君守孝節慾,舒氏秀儀卻只封為貴人。
一時之間,皇城呈現出另一種局面:看似欣欣向榮,實則暗潮洶湧。
晉地連連傳來喜訊,靜王庶長子宇文軻全家被捉,晉地靜王黨官員、商賈紛紛下獄,江書鯤上奏朝廷請求派官員接手此案。又有喜報上奏,十二萬餘靜王軍接受招安,官府已盡數掌握十五萬靜王軍名單,一千多大小將領名單盡在掌握之中。
看著一月限期將至,是接受招安,還是被朝廷視為叛軍誅殺,這些人大多是晉地人,他們的身份一旦被官府知曉,就恐怕累及親人、妻兒,剩下的二萬多人,多是受過靜王恩典的,可到底得為家人所想。
那麼多人接受招安,你無動於衷,卻已入了官府名冊,官府一早就知道你是靜王培養的靜王軍,限期不接受招安,你就是叛逆罪人。身犯叛逆,當夷三族,自己一條命事小,但凡與你有往來的親友顧不顧?他們的命要是不要。
就以晉陽西嶺鄉為例,西嶺鄉街上的石大麻子是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漢子,平日以賣肉為生,人送綽號“石屠夫”。自入五月以來,幾乎全鄉百姓都知道他是靜王軍的人。
今兒街道東頭的大娘來買肉,一臉關切地道:“石屠夫,還是去官府接受招安吧,聽說三姓莊的馮二寶接受招安,人家還做了官呢,是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