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淚光盈動,說不清、道不明的繁複,偏腦子裡又是一片空白,繁複得擁擠。擁擠得裝不下太多。又這樣的無依無助。
看著不哭不鬧,眼裡蓄著淚的素妍,江舜誠心頭一疼。幾位哥哥也是倍感心痛。
素妍低低地問:“爹爹意下如何?”
江書鵬道:“那些事本與妹妹無關,這些日子傳出風言風語後,唐觀也頗是自責,覺得對不住妹妹。”
素妍只覺咽喉堵塞,近乎不能呼吸,抿了口茶,小心地嚥下,“就算沒有唐先生的事,若是我與人說一句。也可以說成是暢談一天。不過是二十幾名晉地學才請求我去探望唐先生,竟也能說成是千名學子阻路……”她滿心的委屈,卻因知父兄難受,而不得發作,“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江書鵬道:“妹妹一句就說成關鍵。這事確實有人故意為之。”
素妍目光停滯在地上,一動不動,神色看似平靜,可眼裡的痛楚難以自抑。
江書鵬倒寧願她委屈地哭一場,偏素妍卻異常的冷靜。冷靜到不讓自己哭。
“如今想來,琰世子那邊怕是比我更矛盾。一邊是他的生身母親,一邊是我,夾雜中間倒真正為難。”她眨了眨眼,眼淚似隨時呼之欲出。
她什麼也沒做,錯的事,在與宇文琰訂親之後,認識了唐觀。
在唐觀的面前,她一定是謹慎地、小心地,生怕被人說出是非來。
沒想,到底是逃不過。
人言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方,她和唐觀原是最純潔的友誼與相互欣賞,有唐觀對她的愛慕,一發演變成了兩情相悅,有了今日的風雨。
江書鴻道:“我們打聽到訊息,九月初十,十王府賞菊宴上,請了六公主、左肩王妃、十一王府的傅妃等人,傅妃帶了她孃家的妹妹傅宜心,聽說是個極美的妙人兒,竟一眼就中了左肩王妃的心意。偏那幾日,又有妹妹的閒言碎語傳出。左肩王妃便提出退親,琰世子說什麼也不同意,母子二人因為這事生了芥帝。”
素妍聽得很是認真。
就算她心痛如何,有些事還得面對。
她不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勇敢面對亦才能解決問題。
“一月前,左肩王妃被琰世子氣得生病了,傅宜心聽說後,也親往侍疾。聽人說,王妃病癒後,越發喜歡傅宜心,許諾了她,一旦與你解除婚約,便聘她為世子妃。”
江書鵬道:“這樣的女子,王妃竟以為是賢良淑德的。哪家的小姐明知對方訂了親,還貼上門去侍疾的,萬一他日嫁不進左肩王府,誰人會娶?”
江書麒憤憤地罵道:“妹妹這等才學品貌,哪樣不是好的,偏這王妃就看上傅小姐。”
素妍想到了上回江傳達說唐觀揮筆寫的《孔雀東南飛》,雖是一幅詩配上簡單的圖畫,卻被人交口稱讚。唐觀許是有感而發,連那些字都染上了悲痛、悽婉。
江書鴻道:“如今傅家有兩女,一位十王妃,一位十一王側妃,再出一位世子妃、王妃的自不在話下。”
“傅翔算個什麼東西?在蜀西當了幾年都督,調至皇城做了丞相,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哼!他還是仗了是當今皇后娘娘得的勢。我瞧著這事兒,只怕是傅翔幹出來的,為了讓他的侄女做琰世子妃,故意壞了妹妹名節!”
素妍低聲道:“五哥這話莫要亂說。”
“我怎麼亂說了!一定是這老匹夫乾的,否則那些北郊山神廟的乞丐為什麼說,那些胡謅、不堪入目的話?乞丐們還說是個衣著華麗的婦人教的。”
素妍心浪步步攀升,漫延全身,不由得憶起她入宮時,勸楊雲屏不要讓傅宜慧入宮的事。之後,顧令雯入宮做了端嬪,連顧侍郎升為刑部尚書不說,還做了二等明鏡候。要是傅宜慧知曉是她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