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用的綢緞麼?想吃好的,有孃家母親令下人送來?”
這好幾個問題,頓時就問得初秋無言以對。
有孃家和沒孃家的,立時經緯分明,就算再風光,你沒孃家的就是沒孃家。正經小姐永遠都是有人疼、有人寵的。
白藤與初秋朝夕相處,亦有了姐妹感情,“嬤嬤這話不對了,不是還是郡主麼?”
“縣主出了閣便是大人。郡主待字閨中還是個孩子。自來只有大人看顧孩子的,哪有孩子看顧大人的?”
成親之後,只有江書麟照應,哪裡還需得素妍勞心。
雖是師姐妹,可也不能讓素妍照料一輩子。
初秋被青嬤嬤問得紅臉、答不出,略有怒意:“你這老婆子最是可惡!非得挑駁了我家縣主與郡主的姐妹情……”
“過了門,嫁入江家,便是姑嫂情分。”青嬤嬤言罷,看著幾個伶牙俐齒的丫頭,道:“瞧瞧你們幾個,一個比一個能言善辯。還指望著縣主與六老爺成親之後讓你們幫襯著。可你們竟是個個糊塗的。往後如何?往後得靠縣主與六老爺自己管理家務、主持六房中饋。縣主不會的,你們便得學。縣主會的,你們更得學。否則,將你們給她作陪嫁丫頭何用?”
鎮日裡,幾個丫頭只知道坐在這兒裡拌嘴拉話,卻是半分也不用心。將來如何襄助縣主?
以前如何,青嬤嬤且不管,自今日起她得教她們好好地學學候府規矩,別在成婚之日鬧了笑話。縣主嫁給六老爺,就是六房的主母太太。她們幾個丫頭就是縣主的左膀右臂,可現下看來。除了個個學得口齒伶俐竟是什麼也沒學會。
只怕來到這別苑後,她們幾個鎮日裡只顧著玩,也沒上心。
“你們四個且再說說,誰學會打理莊子,誰學過打理胭脂鋪子?誰學怎麼做管事大丫頭?”
丫頭低下頭,彼此互望,一番糾結。
白藤囁嚅道:“嬤嬤。我……願意學打理胭脂鋪子。”
青嬤嬤讚賞地道“很好”,又一一掃視完其他三人,“午後就去胭脂鋪子轉一轉,看看店裡的生意如何?”
柳飛飛心下一震,方明白,她與候門世家本是有距離的。原來,無論表面上有多風光,她還是不能與正經的小姐相比。
師姐生氣了嗎?她好像沒生氣,可又像生氣了。
飛飛暗自猜測起來。只是她為什麼就生氣了。是因為她懷了身孕,卻要瞞著她麼?
一定是這事。
就如昔日在西北,素妍活捉了瘸軍師,卻要瞞著所有人一樣,那時她急得四下尋人,可素妍卻改裝成男子,她是何等生氣。
她們姐妹情深,過兩日自然就好了。
飛飛想罷,推開窗戶,朗聲道:“嬤嬤,你教我吧!我學,我什麼都願意學,只求你教我。”
青嬤嬤沒想她在一邊聽著,略有些驚慌,但想到都是她教丫頭們的事,道:“長平縣主現下最打緊的便是養好身子,膚色差了,二月十一就不好上妝。一切等完婚之後,你自可以與大太太、三太太她們學,哪還用老奴來教你呀。
郡主送我來,就是來告訴你婚宴上一些習俗、規矩,還教丫頭們規矩的。
你是要做主母的人,有些事不需要你做,只管吩咐丫頭去做就好。這些個丫頭也不能縱容了,爬到你頭上去,也不能讓她們閒得沒事,就會伶牙俐齒,這個樣子是要被人笑話的。”
柳飛飛聽得面露肅色,厲聲道:“你們幾個聽著,不許和青嬤嬤頂嘴,下次誰再頂嘴,我就把她發賣出去,買個勤快、沉穩的來。”
幾個丫頭哪敢再說,皆低頭應承,生怕應得慢了,被青嬤嬤拿住了短。
初秋面色無異,心裡卻暗恨青嬤嬤多事。可想到自己是要隨柳飛飛去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