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微怔:府裡除了珠承儀一直隨老王爺在外修渠,還有妙昭訓、蓮昭訓、杏奉侍,如今又有個傅承儀。
姚妃又取了塊冰糖,“個個都不是省心的。我頭胎摔了一跤,孩子就沒了。濯室的地上哪來的豆子,草兒那賤婢臨死都不說是誰指使她把豆子撒到地上的。”
這一樁樁、一件件,姚妃也曾查過,可最後都直指妙、蓮、杏三人。她們三個是再生不出一男半女的。卻是感情最好,時不時就聚在一塊說話兒。
婆子似回過神來,“姚妃的意思,傅承儀雖懷上了,未必能讓孩子平安出世?”
“那三個連本妃都敢害。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傅承儀到底年輕,又比另三個姬妾還小,老王爺不在,衛州王府指不定鬧出怎樣的風波。傅承儀也是笨傻的,但凡再機警些,就該等胎坐穩了再說出來。
蘭若苑的珠承儀,聽下人稟報。說老王爺留宿靜堂了,先是一怔,很快一門心思都落在懷裡的女兒身上,正拿著調羹給紅霞喂糖水。
婆子道:“珠承儀,府裡的輝世子亦吃奶,不如將三郡主抱過去。找牛奶孃喂上幾口。”
珠承儀瞧了一眼,“輝世子是男孩子,飯量大,那牛奶孃我在靜堂也瞧過,長得倒也白淨。瞧著也不是奶多的。萬一輝世子不夠吃,回頭平白惹了閒話。”
她只想平平靜靜地過日子,這也是她願意跟老王爺去修渠的緣故,在外面雖然辛苦些,倒也清靜,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也算她是個命好的,被人算計,九死一生,好歹是母女平安,順順當當地生下了紅霞。
“話又說回來,小孩子換奶孃,稍不注意就會鬧肚子,我寧可給紅霞喂幾日糖水,也不讓她遭這份罪。”
婆子應答一聲。
珠承儀常想:幸而生的是個女兒,若是兒子,光是王府裡那幾個姬妾只怕也容不得。尤其是昭訓、杏奉侍,被郎中診斷中毒,再不能生,三個女人就變得越來越陰陽怪氣。
老王爺留宿靜堂,牛奶孃領了服侍耀東的兩個大丫頭,帶著耀東的尿布等物什要搬回琴瑟堂,剛收拾好,凌薇聽到響動,問了丫頭,只著中單衣就奔了出來。
見牛奶孃收拾了兩個包袱,兩個大丫頭的其間一人正抱著已經睡熟的耀東。
“誰讓你們搬到琴瑟堂去?”
牛奶孃中規中矩地站立一側,輕聲答道:“是王妃著白燕來傳的話,說是輝世子哭鬧,怕吵著老王爺和老敬妃休憩,讓我們帶輝世子搬過去。”
凌薇“哎喲”了一聲,耀東可是她的心肝,快走幾步,從大丫頭手裡抱過耀東,“這孩子最是懂事的,哪裡哭鬧了,他自個兒睡得正香呢。別搬了,大半夜的來回折騰,也不嫌累。”
兩名大丫頭不支聲,看著拿主意的牛奶孃。
凌薇道:“他每晨醒來,指定要我哄抱一陣,見著我,還不得大哭。”末了,對大丫頭道,“你去與王妃回話,就說是我說的,世子還留在靜堂,世子住慣了,換了地方會不習慣,別折騰了孩子。”
凌薇生怕有人把耀東給搶走一般,抱著睡熟的耀東回自個內室了。
老王爺一身倦意,正與凌薇*了一番,此刻睡得迷迷濛濛,藉著光亮,就見凌薇抱著個孩子進來,在一邊的涼榻上坐下,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放在榻上,手裡打著扇子。
老王爺皺著眉頭:“你把世子抱屋裡來做甚?”
“妍兒要把他抱回琴瑟堂去,這幾個月一直都是由我照顧著呢。每晨醒來,只要我抱。每晚睡前,也只要我哄。見不著我,還不得把嗓子哭啞了。”
她是捨不得耀東去琴瑟堂,當初她把孩子接過來,耀東也哭鬧了幾日,後來習慣了,才肯讓她帶。要是素妍再帶回去,再過幾日,就只認素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