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坐在玉兒身邊,抬手用指背碰了碰玉兒微腫的眼瞼。
微濕微涼。
滿眼都是受了疼痛的委屈。
「疼就哭吧!」
玉兒咬了下唇,隨後道:「阿玉不哭。」
「阿玉自己同意了的,阿玉不會哭。」
「阿玉?」傅景越來越驚訝。
他總覺得,玉兒像長大了。
是不是腦子裡的那些記憶,即使記不清,但也終於影響了她?
傅景額頭貼在玉兒額頭上。
玉兒也緊緊抵著傅景額頭,好像是要從中獲取些力量。
「很快就要結束了。」
玉兒點了點頭,又道:「殿下,你也不用再每日陪著阿玉了。阿玉一個人可以的。」
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有人來請傅景回歸朝堂。
傅景起先還見上一兩面,後來乾脆就見也不見了。
「讓孤陪著你把明天過完。」
明天就是最後的取針了。
玉兒聞言,點了點頭。
「殿下,阿玉會好的吧?」玉兒忽然問道。
傅景聞言一愣,因為玉兒總是記不清自己做了什麼夢,他也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但她最近確實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阿玉為什麼這麼說,你當然會好的。」
玉兒回想起做夢時的那種感覺。
其實她沒告訴傅景,她雖記不清自己做了什麼夢,但她感覺到了。
感覺到了死亡,無助,還有悲痛。
死亡是母親的,無助是她的,悲痛卻是她和母親的。
甚至她可以感覺到,自己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她記憶中從未有過印象的母親。
沒人跟她提起過母親,但她總有種感覺,母親也會醫,她的醫術天下無雙。
母親讓她變成這樣,可能誰也救不了她。
「嗯,阿玉一定會好的。」玉兒依在傅景懷裡道。
她一定會好的!
最後一次取針也最終毫無意外。
白無度臉上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傅景心底更是鬆了一口氣。
「現在,太子妃是不是把最難過的一關都過了?」王福高興問道。
白無度一愣,王福連忙心提了起來,「難道後面還有什麼?」
「沒什麼。只是……」白無度頓了頓,道,「我得需要出一趟府,去外面找一些藥材。」
「白醫師要什麼藥材,您說一聲就是,太子府一定給您弄來。」
白無度似有難言之隱,最後還是道:「還是我去吧!」
說完就準備回去收拾東西要準備離開太子府。
傅景正在高興地陪玉兒,這最後一次取針完成後,後面就只有喝藥了。
玉兒也難得笑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之後都不必取針了,一連吃了好多顆蜜餞。
就像又回到了當初那個只要一點好就十分滿足的玉兒。
「殿下,你也吃個。」玉兒抱著盤蜜餞。
傅景把頭偏開,「你剛剛摸了貓。」
「小寶很乾淨的,它每天都洗澡。」
傅景愣了愣,似在猶豫,玉兒又換了另一隻手,「那我換隻手餵你。」
玉兒選了一塊果肉多的餵到傅景嘴邊。
王福進來便看到傅景在吃蜜餞,不自覺地提醒道:「太子妃,殿下不喜歡吃甜的。」
玉兒似才想起,她一高興就忘了,歉意地望向傅景。
傅景微微一笑,「一兩顆也不是不能吃。」
他看向王福,王福瞭然,走近傅景身邊,在傅景耳邊小聲地將白無度出府找藥材的事稟報給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