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都這樣說了,你就別和她客氣了。她不會說虛話的。”
陸雲眨了眨眼,笑容有些微不自在。
林謹容忍笑道:“那行,我們先走了。待到午後再來看望姑母。”
待到他二人走遠,陸雲捧了花進屋去,林玉珍坐在榻上厭惡地瞪著那花:“拿去扔了!我看著就來氣。你為何不讓她伺奉我?伺奉公婆,天經地義!”
哪裡是她不讓林謹容伺奉林玉珍,明明是林謹容太過可惡,順著竿子上下自如。陸雲接了丫頭芳齡遞過來的膽瓶,親手將梅花插上了,放置在最顯眼的地方:“您這又是何必呢?自己找氣受,您要扔也行,扔出去好叫全家人都知道,您不待見他們倆。”
林玉珍氣了片刻,方又慢慢轉回來:“你說她一早就去了你祖父那裡,又去了你祖母那裡?接下來就該去那個裝病的賤人那裡了罷?吃裡扒外的東西。”
“這話母親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隔牆有耳,傳出去難免寒了人心。”陸雲正色道:“挨著上門答謝,原也無可厚非。娘,既然管不住,您還不如放鬆一點,哥哥不會不記情。其實最要緊的是哥哥。”若是能把陸緘握緊在手裡,就比什麼都強,那時候林謹容算什麼?
林玉珍看著那枝怒放的紅梅一言不發。她不可能被林謹容一直這樣壓著的,總得翻轉過來,叫林謹容曉得這家裡誰說了算。
宋氏的院子裡,永遠都有許多人等著回話,呂氏十分抱歉:“沒有法子,農事正忙,不單是莊子裡的事多,家裡也有許多瑣事,過了一個冬天,這園子也該收整收整了。母親實在走不開,還要請二叔和二弟妹見諒。”
林謹容笑道:“不妨,知道二嬸孃忙,我們坐坐就走。”
正說著,宋氏就笑眯眯地走了進來:“你們第一次上門,我怎能不來陪你們?本來也不會這麼忙,是才剛接到老太爺的吩咐,很快就是上巳,今年全家都去鄉下老宅裡過節,踏青上墳,也讓二侄兒媳婦見見幾個本家。去了少不得要在那裡住上些日子的,這吃的住的用的,什麼都要細細規劃了安排下去,所以多耽擱了片刻。怎樣,阿容的身子全都好了吧?”
林謹容忙起身給她行禮:“託嬸孃的福,都好了。”
宋氏執定了林謹容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番,讚道:“好個美人兒,我見猶憐。我們二郎真好福氣,這最美最好的一個,怎麼就恰恰給你挑著了。”
陸緘發自內心地一笑:“是長輩們垂憐。”
宋氏笑看了他二人一眼,道:“眼看著就該吃午飯了,留下來吃午飯罷?”
陸緘不語,林謹容笑道:“我們還要去三嬸孃那裡,就不叨擾二嬸孃了。”
“去你們三嬸孃那裡啊?”宋氏有些驚訝,又有些欣慰,“是該去的,這變了天兒,也不知道她的老毛病犯了沒有。我這裡有兩貼他們才弄回來的膏藥,正好你們替我帶過去。我忙著不得閒,改日再去看她了。”
塗氏有個老毛病,一變天就肩膀疼。據說是當年照料陸緘落下的病根——塗氏第一次做娘,有著大房夭折了的幾個孩子在前頭襯著,她根本不放心把剛出生的陸緘交給乳孃帶,親自領陸緘,睡覺時肩膀和手肘經常露在外頭,那時候正是深秋,從而落下了病根。
這個事情林謹容是知曉的,故而並不問宋氏,塗氏是什麼老毛病,只笑著告辭。
宋氏目送他夫妻二人出了門,收了笑容,扶著額頭道:“我猜,過不得多久,老太爺就要讓她來和我們一起管事了。”
呂氏正含笑逗弄懷裡的小兒子,聞言大驚:“母親何以如此說?”
宋氏有些微煩躁:“你還看不出來?當年你生了元郎之後,老太爺才安排全家人回了一趟老宅,如今她進門尚未滿月,就要安排回老宅去見宗親,踏青上墳,這就是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