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說道:
“師太可算來了,總算師太沒事,進了平陽府,我這兩個月,總也靜不下心來,唸了無數遍心經也沒有用,夜裡一閉上眼睛,就夢到師太,夢到方丈,血淋淋的。”
月如聲音低了下去,哽咽起來,李青眨了眨眼睛,微微仰著頭,忍回了眼淚,半晌,才笑著吩咐竹葉:
“去擰個熱帕子來,給月如師父淨淨面。”
竹葉曲膝答應著,忙親自出去擰帕子了,李青轉頭看著月如,溫和的勸解道:
“都過去了,回頭見了師太,可要忍一忍,這些傷心的事,不要再提了,師太也是上了年紀的人,又經了這樣的變故,這一路上走了幾個月,也是極辛苦勞累的了,得靜靜的好好養些日子才行。”
月如忙點著頭,“護法放心,我知道,我就是……”
“我知道。”
李青溫和的看著月如,輕輕的打斷了月如的話,月如和月靜都是師太揀回來的棄嬰,帶在身邊養大的,師太視她們和她如同兒女,她和她們也視師太如母親一般。
第二天,平王醒來,拂過李青散在枕上的頭髮,微微俯身看著身邊睡著沉沉的李青,呆呆的看了半晌,才輕輕推了推李青,低聲叫道:
“青青,到時辰了。”
李青勉強睜開眼睛,抬手摸索著推著平王,“爺去練功吧,給我叫人進來,我收拾好了就去望鄉驛接師太去。”
平王笑著點點頭,微微頓了頓,低聲問道:
“要不,我騎馬送你過去,最多半個時辰就能到了,你還能再多睡一會兒。”
李青已經清醒過來,正支著胳膊坐了起來,伸手挽著頭髮,笑著說道:
“不用,爺這些天也忙得很,我若想睡,上了車再歪一會兒就是了。”
平王笑著點了點頭,看著李青纖細的手腕,伸手輕柔的把李青散落在肩頭的一縷頭髮拂到肩後,低聲交待道:
“路上自己也要仔細著些,彆著了涼,晚上早些回來,我還有些事,等你回來商量。”
李青笑著點了點頭,目送著平王出了屋,水蘇進來,掛起簾子,侍候著李青洗漱乾淨,換了件蜜合色小襖,一條素綾棉裙,綰了頭髮,插了支白玉如意簪。
剛收拾完畢,門口小丫頭稟報著,鄭嬤嬤隨著稟報聲掀簾進了屋,圍著李青,仔細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見穿戴各處都妥當,才笑著滿意的點了點頭,接過小丫頭手裡的楠竹筷,侍候著李青吃了早飯,李青心不在焉的喝了半碗粥,就放下碗,站了起來,水蘇忙取了件秋香色紫貂連帽斗篷過來,鄭嬤嬤接過,仔細的給李青穿好,又接過小丫頭遞過來的手爐,奉給李青,水蘇先侍候著鄭嬤嬤穿了斗篷,自己再急忙穿戴整齊了,帶著四五個小丫頭,打著燈籠,一行人侍候著李青出了竹園居。
二門裡,丁二和眾僕婦婆子已經垂手侍候著了,月如和月靜也早就到了二門裡,正安靜的站在車前等候著,見李青出來,微微頜首致意,李青笑著應著,輕輕抬了抬手,示意月如和月靜兩人上車。
鄭嬤嬤扶著李青上了中間一輛圍著青布象眼格棉布圍子的大車,水蘇跟著上車侍候著,李青上車坐定,將車簾掀起條縫來,看著鄭嬤嬤笑著交待道:
“嬤嬤趕緊進去吧,外面冷。”
鄭嬤嬤笑著曲膝行著福禮,李青放下簾子,車子慢慢動了起來,出了二門,在黑衣衛在層層護衛下,往望鄉驛快速行去。
水蘇直起身子,侍候著李青脫了外面的斗篷和裙子,摺好包好放到身邊,又侍候著李青躺舒服了,轉身從隨身的荷包裡取了幾個黑色小粒出來,放到了車廂角落的燻爐裡,車廂慢慢彌散出一般清淡的荷葉香味,李青隨著車子晃了一陣子,就恍惚起來,乾脆躺下,蓋了被子,迷迷糊糊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