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起身端了杯茶遞給平王,自己也取了杯,坐到搖椅上,眯著眼睛,搖著搖椅,慢慢喝著茶,輕輕感嘆著:
“偷得浮生半日閒。”
平王輕輕笑了起來,轉過頭,滿眼笑意的看著李青,“這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是我,可不是你,你哪天不是閒著的?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太醫院看看?”
李青窒了窒,也不理他,揚聲叫了琉璃進來,笑著吩咐道:
“準備紙筆,我有幅對子,你寫下來,拿出去交給木通,讓他出去請人寫了,再找個匠人鐫到這水閣前的那兩根柱子上去。”
琉璃答應著到案子前,鋪開宣紙,研起墨來,平王放下杯子,站了起來,走到書案前,舒展著胳膊,笑著說道:
“哪裡還要請人寫?爺給你寫,往後,你這園子裡的聯匾對子,爺都給你寫了!”
李青放下杯子,也跟著站起來,走到平王身旁,歪著頭看著他,半晌,才慢吞吞的說道:
“雖說爺這字,不用花錢,可你的字殺伐之氣太重,跟我這園子裡這份寧靜平淡哪裡搭配得起來?還是算了吧!”
平王看著李青,眉梢高高揚起又落了下來,轉過頭,示意琉璃再磨些墨,從筆架選了支狼毫短鋒來,拎起筆來,沾足了墨,轉頭看著李青,帶著些笑意認真的說道:
“這園子裡花草太多,沒爺這點殺氣鎮著,容易生出妖魅來,我又不能寸步不離的陪著你,爺的字,殺伐氣重,倒正好用來鎮著這園子,你說吧。”
琉璃忙低下頭,忍著笑,磨起了墨,李青眨了眨眼睛,看著平王,半晌說不出話來。
平王寫好了對聯,琉璃叫了個小丫頭給木通送了出去,兩人又坐到搖椅上,在水閣裡消磨了大半個時辰,才離開水閣,沿著湖邊,信步往前逛去,一路上走走停停,又逛了一個多時辰,爬上了園子裡的小山,李青額頭帶著些汗,懶懶的靠在山頂閣子裡的竹榻上,招手叫過琉璃,吩咐道:
“你去叫人抬個兩人抬來,把我抬回去吧,我走不動了。”
平王揮揮手,斥退了琉璃,側身坐到榻上,滿眼笑意的看著懶懶的靠在榻上的李青,感嘆著問道:
“這才走了多大會兒?你這一路上,歇的時候比走路的時候還多,這就累得走不動了?”
李青認真的點著頭,“我身子弱!”
“這樣可不行,往後要是忙起來,光坐著聽人回事,你都撐不下來,從明天起,每天早上還是早一點起來,沿著那湖先走上一圈,要不,你跟著我練些吐納功夫吧,也能強身健體。”
平王笑著建議道,李青不停的搖著頭,“這些以後再說,以後再說,你讓琉璃去叫人來把我抬回去。我累壞了。”
“不用叫人,我抱著你回去。”
李青怔了怔,抬頭看著平王,古銅色的臉,面板很好,五官輪廓分明,沉穩而深邃,眉眼間的笑意,沖淡了那份陰冷和煞氣,顯得人溫暖而安全,這會兒,正溫柔而專注的看著她,李青微微有些出神的看著眼前的臉,她一直警惕著,緊張著,從來沒有這麼仔細的看過他,原來她嫁的,還是個難得的帥哥!李青慢慢笑了起來,歪到平王懷裡,越笑越厲害,漸漸大笑起來,平王也跟著笑了起來,李青笑了半天,才止了笑,滿眼笑意的看著平王問道,“爺笑什麼?爺可知道我笑什麼?”
“我笑,是你笑得讓我歡喜的很,你笑什麼,說給我聽聽。”
“我在寒谷寺的時候,有一次聽人說,他們那兒有個風俗,成親那天,新郎要把新娘子從大門口一直抱進新房,中間不能放下來,否則就不吉利。”
“這風俗倒有趣。”
“是啊,有趣倒是有趣,這新娘子若是瘦小些,或者是小門小戶的,大門口離新房只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