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頓了頓,想了想,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不過,這也說不準,萬一爺哪天又納了新人,又添了少爺,也許……”
王夫人猛然頓住,轉過身輕輕推了推林蘊濤,聲音壓得低低的說道:
“萬一爺允了夫人借腹生子,這事,還真是說不好。”
“嘿,你越說越遠了”
林蘊濤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別光打岔,讓我好好想想。”
王夫人住了口,盯著林蘊濤等著他說話,林蘊濤仔細思忖了半晌,轉過頭,看著王夫人,鄭重的說道:
“你交待好宏樹,離大少爺遠著些,離府裡的那兩位少爺也遠著些,交待好岳父,別和顧家走得太近,遠著些好等這邊一除了服,立即送宏樹上山去,沒事不要讓他回來。”
王夫人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著林蘊濤,“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大少爺有什麼不妥當?到底哪裡不對,你倒是跟我說說清楚。”
林蘊濤轉頭看著她,壓低了聲音,低低的解釋道:
“百子蓮這事,我總覺得這裡頭有些個說不出的古怪,你想,夫人是‘多智近乎妖’,她不是近,就是一妖說是有人騙了她,說到死我也不相信,誰能騙了她去?爺?那倒有些可能,說不定,爺也騙不了她,爺和她是兩隻萬年老狐狸,誰能騙得了誰,這個倒真是說不準。”
“你看看你這說話,說著說著又跑到雲彩外頭去了,趕緊說大少爺的事。”
王夫人聽著他越扯越遠,氣得翻著白眼“哼”了一聲,打斷了林蘊濤的話,林蘊濤醒悟過來,忙把話題扯了回來,“我是說,夫人吃百子蓮這事,這裡頭古怪得很,我是不信夫人斷了子嗣這個話的。”
林蘊濤斷然說道,王夫人怔住了,飛快的眨了幾下眼睛,臉上露出笑意來,“你說得是這個理兒,夫人這個人,我可是打過交道的,凡事都給自己留足後路,哪會讓人輕易斷了子嗣去?你說得對,就是這個理兒”
王夫人笑容溢滿了臉,想了一會兒,又斂了笑容,推著林蘊濤低聲問道,“大少爺這事,你還沒說你是怎麼個想法?”
“大少爺這事,也是古怪,咱們林家,歷代要接王位的,十六歲前都是在山上和軍營這兩處長大的,你想想,我和爺都是兩三歲就被父親送到了山上,十歲不到就進了軍營,沖沖殺殺,大少爺就算不去山上練功,也該去軍營歷練去,去什麼刑部?”
林蘊濤有些不屑說道,猛然象是想起了什麼,呆呆的怔了片刻,眼睛笑著眯了起來,低聲說道:
“必定是這樣的,大少爺,不知道爺打算怎麼用他,這得看他聰明不聰明瞭,就是這王位,只怕是無緣了”
林蘊濤眯著眼睛笑著,轉頭看了看一臉迷惑的王夫人,得意的笑著解釋道:
“你想想,最近刑部,有什麼事?那個文大爺,可還在刑部羈押著,這案子還沒審呢,爺就是再忙,再悲傷,也不至於騰不出手來處置了這灘爛泥吧?人一直放著不處置,現在又把刑部交給了大少爺,你想想,唉,爺這心思,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林蘊濤用手拍著炕幾,感慨了起來,王夫人神情變幻著,半晌才重重的嘆了口氣,看著林蘊濤問道:
“爺這是,要考量考量大少爺了?”
林蘊濤目光復雜的看著王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別想這事了,我從十歲那年起,就跟在爺後頭,爺說什麼我做什麼,不去猜他的心思,猜得頭痛,我也就能猜明白個一成兩成的,我不行,你也不行,宏樹他們只怕也不是這塊料,你約束著他們,離那府裡遠著些,咱們如今富貴尊榮一樣不少,別的事,都遠著些。”
王夫人忙重重的點頭答應著,“你放心,我知道這中間的輕重,這渾水,咱們可不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