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八百不但從來沒受過這種窩囊氣,幾乎從沒聽過半句刺耳之言。
十年前的積怨,不禁一下子兜上心頭。
“好哇。”他像是一罐火藥,點燃了引線,突然間爆裂開來,大吼道:“四空已死,老夫以為此仇難報,你兩個來得正好!”
“好什麼?”柳二呆緊了緊手中的劍。
“好得很。”封八百勃然怒吼:“老夫要把你兩個活活剁成肉泥。”九環刀叮叮一響,突然舉了起來。
刀鋒打閃,好像寶刀果然未老。
“封八百。”柳二呆盯著他的刀,冷冷道:“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老夫要考慮什麼?”
“再來一次封刀歸隱。”
“休得胡說。”封八百臉色一寒,沉聲道:“老夫從未封刀。”
十年前的那宗事,他居然賴了。
“這就奇怪啦!”沈小蝶冷笑道:“好端端為什麼少了只耳朵?”
她專挑病的地方抓。
“狗丫頭你既然急急找死,老夫就先劈了你。”封八百再也忍耐不住,掄刀跨步,刀鋒一閃,一股刀罡狂湧而出。
江湖傳言說他能用刀風殺人,看來倒有幾分可信。
他選擇沈小蝶開刀,原來想一刀得逞,先給柳二呆受點驚嚇,助長自己的威風。
在這兩人中,他當然認為沈小蝶較弱。
避實攻虛,不但比較慎重,而且先劈倒一個,另外一個自然會心膽懼寒。
可惜他真的著走眼了。
“來得好。”沈小蝶嬌叱一聲,人已飛縱而起,避開了正面衝來的一片刀影。
驀的長劍一震,劍芒如雨,繽紛而落。
面對強敵,她也不敢絲毫大意,半空裡震劍生花,只是一記虛招,目的在試試封八百的反應。
她生性靈慧,隨時都在運用機智。
大廳裡原有四條青衣壯漢,此時一個個呆若木偶,連動都沒動一下。
這四個人員是隨身護衛,平時也只是擺擺樣子。
封八百沒有叫動,他們絕不敢動。
而且他們都深信不疑,大館主的刀法天下第一,用不著別人插手。
“哼,好溜滑的丫頭。”封八百一刀劈空,心裡不察暗暗發毛。
對他來說,這是很稀布的事。
至少能躲過他一刀的人,江湖上還不多見。
沈小蝶不但能躲,還能攻,此刻一把劍正在他頭上打閃。
封八百刀光一旋,忽然騰身而起。
他委實恨到極點,鋼牙猛咬,格格格格的作響,存心要把沈小蝶活生生劈死刀下。
這飛起一刀,更火辣、更熾烈。
刀罡衝破了劍幕,繽紛錯落的劍雨忽然一閃而滅,沈小蝶斜刺裡掠出一丈五六,落下實地。
刀劍並未相接,勝負當然未見分曉。
“你口氣再大,”沈小蝶挺劍而立,冷笑道:“也不過如此而已。”
封八百袍角一閃,翻身站穩馬步,氣得兩眼直瞪,厲聲道:“哼,你溜得倒快。”
其實他並未落敗,且還稍佔了上風,但此人一向自視清高,連發兩刀不能奏功,自覺顏面無光。
“別弄錯了。”沈小蝶道:“這不是溜。”
“不是?”
“我只是不想越俎代庖。”
“哼,這是什麼怪話。”封八百運臂一振,刀上金環叮叮亂響,沉聲道:“老夫不懂。”
“想要聽嗎?”
封八百不語,鼻子裡不屑地發出哼聲。
“簡單得很,你聽清楚了。”沈小蝶道:“十年前你對天發誓,說你有生之年,絕不重蹈江湖,如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