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高大,勁裝帶劍的黑衣人出現在燈影下。
“屬下有事稟報。”
“說!”
“九疑五奇業已全數遇害,死的很慘。”
“什麼?”封八百一驚而起,但立刻平靜下來,緩緩落座,淡淡的道:“死在那裡?”
“在下游,十里一處江岸。”
“哦?”封八百壓抑住激動,兩手按膝:“你見到了他們的屍體?”
“是的。”黑衣描繪了下九疑五奇的死狀。
封八百越聽越驚,眼睛越睜越大,忽然身軀抖動了一下,兩道濃眉一剪:“不錯,雪花飛天出,這是那四空老鬼……”
他不但認得出這招劍法,看來好像還在這招劍法上吃過苦頭。
“屬下覺得這招劍法很是怪異。”
“嗯,的確很怪。”封八百承認:“是那個柳呆子乾的。”
“不。”
“不?莫非……”
“啟稟大館主。”那黑衣人道:“據屬下所知,這一劍是那個沈……”
“姓沈的丫頭?”
“正是。”
“既然九嶷五奇全已死光,”封八百忽然語音一沉,聲色俱厲:“你怎麼知道的?”
“這……屬下……”黑衣人面如黃蠟,汗出如漿。
“是你親眼見來?”
“是,屬下……”黑衣人牙根打顫:“屬下當時就在相距不遠,只因……”
“哼,好一個滴血手施浪。”封八百殺機盈面,冷冷道:“老夫一向把你當作一條好漢,想不到卻是個貪生怕死之人。”
“不不,大館主,屬下……屬下不怕。”
“不怕?”封八百雙目閃爍,神光如電,比那盞孤燈還要明亮:“你真的不怕?”
“屬下……屬下……”黑衣人打了個寒顫。
“你外號滴血手,卻害怕自己滴血。”封八百大聲道:“九嶷五奇敢死,你為何不敢?”
“屬下只是……只是……”黑衣人戰慄了一下,雙膝發軟,面如死灰。
“哼,你眼睜睜瞧著九嶷五奇送命,居然還敢活生生回來,留你何用!”封八百忽然舉手一揮,明晃晃飛出一把尖刀。
黑衣人慘叫一聲,正中心窩。
只見他軀體後仰,卜通一聲倒了下去,四腳朝天,登時氣絕。
封八百伸出右掌,猛的吸了口氣。
說也奇怪,那把深入及柄的尖刀居然倒退出來,嗖的一聲,回到了封八百手中。
黑衣人的胸口,立刻噴起老高一條血柱。
封八百盯著面前的屍體,臉色一片鐵青,忽然沉聲叫道:“拖出去。”
左側木門輕響,閃出兩名青衣壯漢。
好像說“拖”就是拖,絲毫沒有折扣,兩個人各拉住一條腿,拖入了木門。
封八百重又抬起那支短槌,在那銅雀上連連續敲擊了七下,聲音清脆又短促,嗡嗡嗡,像是忽然來了幾百只蜜蜂,振翅亂飛。
餘音嫋嫋中,一個紫袍人踉蹌而來,畢恭畢敬的站在五步以外。
“屬下藍虎到。”
“藍虎。”封八百的口氣忽然變得和善起來:“你總管銅雀館,這三年來管的很好。”
“承大館主誇獎。”
“不過這回要面臨考驗。”
“是,屬下知道。”藍虎道:“但憑大館主吩咐,屬下萬死不辭。”
“死?”封八百道:“死有個屁用。”
“是,屬下要活。”藍虎見風轉舵:“要活的蹦蹦跳跳,好替大館主辦事。”
“這就對了。”封八百點頭。
剛才一個要活的不讓他活,此刻這個要死的他又要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