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涉世未深的阿銘當即扶著牆就一吐千里。
文熙淳捂住鼻子剛想上前一探究竟,手又被人拉住了。
一扭頭,就看見姚景容站在身後,表情是難以形容的冷峻,瞳眸中映出火光搖曳,看起來就像雙眼在冒火。
奇怪,他又在生什麼氣。
但是那股屍體腐爛一樣的惡臭實在太讓人在意,文熙淳甩開他的手,喉結動了動,慢慢向著水缸裡探出頭——
因為驚恐與不甘而大睜的雙眼,攪斷的四肢橫七豎八擠在一起泡在一缸紅黑色的液體裡,散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臭味。
「這不是……阿蘭的奶奶。」文熙淳皺著眉,看著那顆驚悚的頭顱。
阿銘聽到這個名字,也顧不得噁心,焦急湊過來一看,瞬間瞳孔地震:「真!真的是阿蘭姐的奶奶!」
闃寂中,忽然聽到一聲嘆息。
幾人尋聲望去,就見姚景容站在幾米開外的位置,一副好像早就知曉一切的模樣。
文熙淳從口袋裡扯出手套戴好,先拍了幾張照片取證,又嫻熟地翻動著水缸裡的頭顱觀察切口痕跡。
「橫切面沒有出現萎縮,不存在死前肌肉高僵的情況,也就是說,死者是在死後被人砍下頭顱和四肢。」
「那、那是誰殺了阿祖。」阿銘膽子也是大,正常小孩看到這種場景恐怕早就嚇暈過去,阿銘竟然還能眼瞅著那缸血水詢問死者情況。
文熙淳更佩服他了。
但經他這麼一提,腦海中便不自覺浮現出當晚和姚景容一起偷窺到的場景:
老舊的二層竹樓裡,年僅十九歲的女孩抱著一顆圓滾滾的東西哀哀痛哭,腳邊散落著斷肢殘臂,血流滿地——
「我們先電話給總局請求支援,讓他們多派些人手過來。」一股不安忽然湧上心頭,文熙淳馬上點亮手機給總局那邊打電話。
但是地下訊號極差,一撥就是呼叫失敗,所有人的手機都一樣,沒一個能用。
「我想起來了!」阿銘忽然一拍大腿。
「想起什麼了。」
「之前我三更半夜偷溜進七層樓的時候,在一樓書架上看到過一本小人書,裡面有幅圖片和這個場景一模一樣!」
文熙淳瞪大眼睛,雙手扶住阿銘的肩膀:「你還記得那是本什麼書,這個場景又有什麼用途。」
阿銘看著文熙淳摸過屍體的手,尬笑著拂開他的手:「我想想……看過去太久了。」
在三人當中,只有文熙淳無條件相信一個小孩,因為他知道,比起大人,小孩的世界更加豐富多彩,他們的小腦袋能記住更多成年人觀察不到的細節。
現在,唯一的希望再次寄予這個看起來猴子一樣的小男孩。
「我記得……那本書好像叫招邪秘式,是講怎麼請神的,關於那幅圖片……」阿銘的眼睛看向那九條熊熊燃起的道符。
「好像是說,九種魂魄聚齊時,道符才會被點燃,要九人獻出靈魂什麼的……具體的我記不清了。」
文熙淳猛地抬頭。
九種魂魄聚集?道符才會被點燃?
他的眼珠慢慢移動,望向地面中熊熊燃燒的九條道符。
「如果說這件事和那幾個死者有關,那麼賀嫣是一條,暴食致死的女孩是一條,自殺而亡的男人是一條,死在床上的女人是一條,阿蘭的奶奶是一條……那還有四條分別是誰。」
文熙淳無神地喃喃道。
阿銘縮著脖子,目光在在場幾人身上一一劃過。
忽然間,他一下子瞪大雙眼,嘴唇不住地顫抖:
「你看……我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