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即便是被某種神秘力量帶入書中,文熙淳也依然不願相信那些有的沒的怪力亂神, 他從小接受的就是社會主義教育,對於牛鬼蛇神堅持不信,或者說——不屑。
他也在與內心作鬥爭, 如果真的去找了這個所謂的「驅鬼天師」, 事情但凡傳出去,以後老臉可就沒地方擱了。
去,還是不去呢?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倏然間, 電腦螢幕上好像一閃而過什麼奇怪的影像。
去還是不去這個問題瞬間被他拋之腦後。
「等等,剛才那是什麼。」文熙淳握著滑鼠, 滑動案發現場的監控錄影進度條。
螢幕中播放的是死者裘亞傑在菜市場自殘的畫面,他旁邊的商鋪門口就裝了一隻攝像頭,攝像頭正對著菜市場的主道,一眼望到底。
而就在裘亞傑自殺的時候,幾乎是所有人都湧了過來, 所以根本沒人注意到,在不遠處的鐘表修理行門口, 一個奇怪的身影緩緩從店鋪裡面爬出來,沒錯,的確是爬出來的,而且四肢扭曲詭異,看不出是男人還是女人。
只是這人慢慢抬起頭,透過不清晰的監控看過去只能看到煞白一張臉上兩隻黑漆漆的眼洞。
然後,這人看向了監控。
一瞬間,文熙淳和影片中的不人不鬼對上了視線——
「這,是什麼啊……」文熙淳驚愕,握著滑鼠的手微微發顫。
他又將影片倒回去再看了一遍,確認的確是有這個麼一個人,四肢扭曲的從鐘錶修理行裡爬了出來。
並且他直直地看向這處監控,那種感覺,就好像知道監控後面正有人在觀察他一樣。
但他只待了十幾秒,眨眼間便消失在鐘錶行。
「那個,是人麼?」文熙淳發出了來自靈魂的疑問。
「是人。」姚景容自信地肯定道,「起碼具備人的一切器官構造。」
文熙淳只覺頭皮發麻,他馬上找出鐘錶行老闆的資訊,根據照片對照事發時他到底身在何處,眼珠子都快黏在螢幕上,文熙淳終於在一堆不清晰的人臉中找到了鐘錶行老闆。
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事發時他同其他人一樣全程圍觀裘亞傑自殺。
文熙淳看著看著,覺得似乎是哪裡不對,他又翻出陪酒女趙小琪死亡地點附近的監控,調慢速度。
按摩店裡沒有監控,畢竟也不是什麼能見得人的勾當,只在那條紅燈區的巷口處裝了一隻攝像頭,拍到的也只是這部分割槽域的影像。
晚霞將小巷上方的天空都染成了血紅色,老舊的樓房錯落林立,頭頂的電線縱橫交錯,密密麻麻幾乎織成了一張黑色的網。
這裡來往的人非常多,聲音嘈雜混亂,尖叫聲嬉笑聲此起彼伏。
文熙淳按了按耳機,被這些聲音吵得頭昏腦漲。
「刺啦——」忽然一聲刺耳的電流音,刺的文熙淳耳朵一痛。
他趕緊摘下耳機,揉著飽受摧殘的可憐耳朵。
只是,就在這時,一旁的其中一棟老舊樓房中,一張奇怪的臉赫然出現在視窗。
慘白、腫脹的一張臉。
那張臉頓了頓,繼而徐徐轉過頭,目光再次與螢幕之外的文熙淳對上了視線。
那空洞的眼睛,看不出焦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向了攝像頭,但此情此景還是惹得文熙淳渾身起雞皮疙瘩。
和鐘錶行裡的臉,是同一張。
此時的文熙淳,滿臉驚愕,呆呆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有這麼巧麼,每次都會出現在案發地。」姚景容看起來沒事兒人一樣,還在那對著那張詭異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