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要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包括文熙媛失蹤前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給我交代清楚!」警察怒喝道,「年紀輕輕也不知看了些什麼東西,那可是你妹妹啊!」
那個時候文熙淳就明白了,在所謂的「被害者證據」面前,不管什麼樣的解釋都十分蒼白無力。
儘管警方說這事暫時不會和媽媽講,但這世界上傳播的最快的就是風言風語,這些話還是不可避免穿到了媽媽耳朵裡。
那天晚上,媽媽從外面衝進來,對著文熙淳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哭喊:
「你這個怪物!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啊!我為什麼養了你這麼個東西!」
文熙媛的失蹤對於母親來說是種折磨,對於自己來說,更是一種死一樣的煎熬。
第二天,他渾渾噩噩去了學校,一進大門,就看見同學們三兩成群湊在一起,見到自己忙躲到一邊小聲嘀咕什麼。
他就像病毒一樣,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當他走進教室的時候,原本喧囂的教室一下子鴉雀無聲。
他慢慢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就見原本乾淨如新的桌面上用各種顏色的筆寫滿了大字:
「強奸犯。」
「殺人犯。」
「變態狂。」
下筆用勁之大,以至於桌面都被劃出了淺淺的凹痕。
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證明自己清白的只有文熙媛,但她卻早已消失不見。
「你還敢來學校?警察怎麼沒把你抓起來,噁心死了!」後座的男生抬腳使勁踹著文熙淳的椅子,不滿的叫囂著。
就連之前很看好他的老師,也在背地裡直呼自己眼瞎看錯了人。
更有甚者,往他的桌洞裡塞黃片,然後再假裝不小心翻出來,耀武揚威地謾罵他是色情狂。
這段日子,文熙淳彷彿生活在地獄裡,每天都是無休止的辱罵,以及母親瘋狂的抽打。
高考前的兩個星期,班主任組織同學們下樓鍛鍊身體放鬆大腦,文熙淳獨自一人坐在操場上,他已經完全被同學們孤立,就連以前勾肩搭背的好兄弟也躲得遠遠的。
不管真相是什麼,在同學眼裡他就是造成文熙媛無故失蹤的始作俑者。
文熙淳沒什麼心情,蔫蔫回了教室。
空無一人的教室裡,他在門口便看到自己的桌子上好像放了什麼東西。
他走近一看,是根蠟燭。
黑色的蠟燭,上面用紅色的顏料寫了一些奇怪的符文,燭光搖曳,黑色的蠟油順著蠟燭流下,在桌面凝結成一灘。
他怔怔地望著那根蠟燭,心中一片死寂。
教室外面,虛掩的門縫裡,同學們成群聚在一起,眼睛使勁往教室裡面瞅,就像比目魚一樣眼珠子骨碌碌亂轉。
「這玩意兒真的有用吧。」其中一個男生小聲道。
「肯定有用,這是我表姨媽親手製作的,能召喚出邪靈,這種人,法律制裁不了他,就讓鬼神來制裁!」
高考前一個星期,文熙淳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學校,無論走到那裡都是謾罵和唏噓。
他窩在自己的房間角落,雙手抱著膝蓋,只要一閉眼,那些密密麻麻的辱罵聲便像蜂群一樣鋪天蓋地襲來。
快要崩潰了。
與其這麼活著,真不如一了百了,聽不見看不見,也就不會難過。
他眼神飄忽,忽然落到了桌上的水果刀上。
文熙淳踉蹌著站起身,身形虛晃,他走到桌前,指尖輕輕摸上了那把水果刀。
刀刃閃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