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這是哪啊。」車外一片黑暗,奇形怪狀的枯枝猶如一隻只怪手於漆黑的天幕中肆意扭曲。
「終點站。」師傅努努嘴,示意她看向站臺的車牌。
「你在這等著, 半小時後會來最後一班車回市區, 你可千萬別睡著了,不然就要在樹林子裡過夜了啊。」師傅發動了車子,車門重重關上。
「自己一個人小心點啊!」隨著公車發動機的轟鳴聲, 師傅的喊聲瞬間埋沒其中。
女人抱緊了胳膊,畏畏縮縮地東張西望一番。
以前從沒坐到這一站, 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只有一眼望不到頭的黑與孩子哭泣一般的風聲。
女人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寒意瞬間從腳底直衝腦門。
她縮著身子站在殘破老舊的站牌下,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裡一個人也沒有,此時那詭異的風聲更像是恐怖片中的特效音, 瞬時間,身體每一處的毛孔都驟然開啟, 寒毛一根根倒立起來,雞皮疙瘩層層疊起。
女人嚥了口唾沫,在心中勸慰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世界上沒有鬼世界上沒有鬼,可越是這麼想,以前看過的恐怖鏡頭越是如海潮般不斷上湧。
看看手表,時間才將將過去兩分鐘,距離最後一班公交到達站點還有二十八分鐘。
「吧嗒——」
倏然間,奇怪的聲音於身後響起。
女人後背一涼,下意識繃緊了身子。
「吧嗒、吧嗒——」
怪聲再次響起,細細聽來,像是鈍重且緩慢的腳步聲。
昏暗路燈下,一道影子被斜斜拉長,以一個奇怪扭曲的動作慢慢向這邊靠近。
恐懼襲來,女人頓時連呼吸都忘了,像個沒有生命的木頭人一樣定格在漆黑的夜色中。
「小姐。」陰惻惻的聲音突入襲來。
「啊啊啊啊——!」女人尖叫不止,恐懼將最後一絲理智都吞噬乾淨。
她舉起手提包擋著臉,嘴裡思緒混亂地尖叫著:「冤有頭債有主!我從來沒做過虧心事,你不要找上我!」
聽到尖叫聲,那道聲音卻「噗嗤」笑出了聲。
聽到還算和善的笑聲,女人愣了下,小心翼翼放下手提包,想看又不敢看地回過了頭。
「這地方靠近山林,晚上可能會有猛獸出沒,雖然可能他們還在冬眠,不過你還是小心點。」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二十來歲的樣子。
女人聽到對方善意的提醒,看著對方還算面善,原本浮在半空的心這才緩緩落了地。
徽沅市市北區長春街道派出所的電話響個不停,值班警員小王迅速接起電話:「你好,市北區街道派出所,請問有什麼能幫您的。」
聽筒裡傳來一陣刺耳的沙沙聲,像是訊號受到幹擾。
「呃……」奇怪的嘶啞聲透過聽筒傳來。
「您好?」小王又問了一遍。
「斤……目……」
嘶啞的聲音甚至聽不出男女。
「您好,請您說清楚一點,我這邊聽不清。」小王心生煩躁,想著又是哪個無聊人士打來的騷擾電話。
「斤……目,車站……」
「哐當」一聲,巨大的掉落聲透過聽筒傳來,震得小王鼓膜生疼。
「靠,神經病!」小王怒掛電話。
像這樣的恐嚇騷擾電話,他一天能接到成千上百個,很閒的話去多吃兩碗米飯,吃飽了就不會搞這些麼蛾子。
小王開啟手機,隨著土味音樂的響起,他徹底沉浸在了啤酒澆頭的快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