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熙淳取出裝在證物袋裡的發圈,抬手扔了出去。
發圈在半空中劃出完美的拋物線,最後穩穩落在男人手中。
斷開的部位已經用熱熔膠補好,完整無缺。
男人溫柔的摩挲著發圈,輕聲喃喃著:「對不起,把你給弄丟了。」
文熙淳冷笑一聲,抬手對男人比了個「請」的姿勢。
現在國內培養一名醫生需要花7-10年的時間,但是毀掉一個醫生,僅用了短短几個月。
「我心中燃著一團火,就像希斯克利夫對凱薩琳說的,沒有你的世界,就是地獄,我也不想繼續留在這空蕩蕩的地獄,從我要求受害者給警局打電話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看到了結局。」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卻是意外的溫柔,不斷撫摸著手中那根發圈。
「冤有頭債有主,你該殺的不是這些人。」
文熙淳冷冷地看著他,他能理解對方失去摯愛的失落與悔恨,但無法理解兇手將這股怨氣發洩在無辜人的身上。
醫生抬眼,薄薄的鏡片後面是看不見光的瞳眸:
「那什麼才是正確的呢,明明都是人,有些人卻活得耀武揚威,有些人卻永遠只能置身黑暗中,這就是公平,這就是正義?」
男人眼圈泛起微紅,或許那所謂的「有些人」,在他心裡只是特指周嘉怡。
而現在,醫生儼然一個思覺失調的機器人,滿腦子只有報復,找不到當年的加害者,那他也只好變成加害者,對當初那些草草結案不負責任的警察發出怒吼與挑釁。
文熙淳湊近幾分,瞳孔中是醫生憤恨的神情,他低聲道:
「在我這裡,死者永遠不會枉死,為他們申冤就是我的全部職責。」
他還記得剛進警局時,帶教老師曾經問過他「你覺得怎樣才算是一名好警察。」
當時天真年輕的文熙淳說:「神武威風,英勇制敵。」
帶教前輩笑著搖搖頭,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你記住,一名好警察,就是不讓好人受一點委屈,也不會讓壞人嘗到一點甜頭。」
這句話,從此以後便深深烙在心頭,陪他度過了漫長的從警歲月。
童嗣伸了個懶腰,感慨道:「總局就是牛批啊,破案跟吃飯一樣簡簡單單。」
「得了吧,要不是這人一心求死來自首,還不知道要查到什麼時候。」黃赳撇撇嘴,「不過,應該也快了,既然屍檢結果告訴我們兇手是醫生,那麼我們只需調查本市眼科和口腔科的醫生就行。」
案子一結,眾人宛若放起了大假,一個個閒得發慌,黃赳又不出意外拿著他那個破羽毛球拍在外面鍛鍊肱二頭肌,童嗣也是,一開心就給遊戲主播刷了十個小火箭。
唯有文熙淳,還頂著他那休息不足充血腫脹的雙眼盯著電腦看個沒完。
「文隊看什麼這麼起勁兒,也讓我看看。」童嗣坐著轉椅一個漂移滑到文熙淳身邊。
螢幕中,是幾張個人資料資訊。
「這什麼,別告訴我又有新案子了!」童嗣趕緊滑走,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文熙淳別過頭,笑眯眯地看著童嗣:「這次你破案有功,我會向上級幫你申請獎金。」
童嗣滑回來,只恨不能做個文熙淳等身立牌放在家中供奉:「文隊,我愛你。」
「不過在此之前,你得陪我去一趟英國。」
「我現在就收拾東西,現在英國那邊什麼天氣,我穿毛衣可以吧,我還想帶著我女朋友,她還有一個月才回學校。」
文熙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