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陽狩說笑了,我怎麼敢呢?」管事的笑嘻嘻給他遞上好茶,「仙門城裡最出名的舞班是薔薇閣,今夜我就安排您與薔薇閣班主見面。」
嶽蓮樓嗯了一聲,翻動桌上本冊。「仙門刀客……有人找他?」
「仙門刀客,仙門怪客,說的都是這人。此人行蹤詭秘,但做事利落爽快,不少人找他辦事。」管事的又說,「陽狩,你為啥想去問天宗宗主壽辰?」
「湊熱鬧唄。」嶽蓮樓笑道,「聽說連仙門城城守夏侯信也要出席,不去看看,我嶽蓮樓不就白來這一趟了?」
管事的也笑:「還有十天哩,一定幫陽狩辦好。」
賀蘭碸拿著那密密麻麻的紙回到客棧,請陸宏幫忙辨認,又請客棧掌櫃指點這些地方各自在何處。
他和巴隆格爾蹲守了六七天,終於在第七天夜晚,於仙門城城外嶗山水徑中等到了仙門刀客。
嶗山水徑與嶗山毫無關係,只是起了這樣一個帶仙氣的名字,愈發顯得仙門道仙氣飄飄,不同凡響。水徑是一條橫穿瀋水的石子橋面,已經淹沒在水面之下,人從上面走過,遠遠看去就像踏水而行,十分神奇,因此常被宗派之人用來裝神弄鬼,糊弄錢財。
刀客從瀋水另一頭走來,抬頭便看見等在岸邊的賀蘭碸與巴隆格爾。刀客仍舊一身黑衣,只露出冷冰冰雙眼,但看見賀蘭碸瞳色與發色之後,刀客站定了,上上下下打量他。
「……高辛人?」刀客用粗糲的聲音說話。
這句話一出口,賀蘭碸和巴隆格爾同時鬆了一口氣:能一眼認出賀蘭碸來歷,此人必定是怒山人無疑。
「你是遠桑?」賀蘭碸說,「我是血狼山上的高辛人。」
刀客與兩人拉開距離,審慎地打量:「高辛人,來找我?」轉頭看到一旁的巴隆格爾,刀客愈發不解:「這個北戎人又是怎麼回事?」
「我叫賀蘭碸,他是巴隆格爾。」賀蘭碸介紹道,「我們專程來找你,請你回怒山。」
他向遠桑說明來意和北戎、怒山、血狼山發生的一切。出乎他意料,過去所有的戰爭、仇恨與復仇之事,完全不能引起遠桑一絲一毫的波動。刀客背負大刀站在瀋水岸邊,腰間系帶在夜風裡拂動。他靜靜看著流淌的瀋水,不發一言。
等賀蘭碸說完,刀客回答:「不回。」
賀蘭碸知道難以一次勸服,正要開口,刀客又說:「屠戮怒山的是哲翁,哲翁被你大哥殺了。怒山人不應該全都聽從你大哥麼?你大哥才是為怒山報仇的人。」
巴隆格爾接話:「但賀蘭將軍是高辛人。」
刀客冷笑:「胖子,你是北戎人,你怎麼也跟高辛人混在一起?」
巴隆格爾大聲道:「我可不管什麼北戎人高辛人,我只想跟著賀蘭將軍。」
「為什麼?」
「將軍在戰場上救過我的命,將軍信我用我,巴隆格爾誓死效忠將軍。」
「那你還跟我說這麼多?」刀客轉身,直視巴隆格爾,「你身為北戎人,效忠高辛人,覺得順理成章。我身為怒山人,不想回怒山,就是違抗天神?」
賀蘭碸和巴隆格爾對視一眼,心裡想的都是同一件事:違抗天神這樣的話相當可怕,看來是此前尋找遠桑之人說過的。
「如今怒山和血狼山雖然交好,但都是散沙。」賀蘭碸說,「北戎新天君不可信任,隨時可能捲土重來,對怒山和血狼山下手。我們必須集結一支足以抵抗的軍隊。怒山人信賴敏將軍,你是敏將軍最後的兒子,你回去了,怒山人才能站起來。」
刀客忽然揚聲大笑。
賀蘭碸心中一驚:那聲音與方才低沉的嗓音並不一樣。
此時刀客回頭,摘下了面罩。
賀蘭碸同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