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剜掘自己的心臟,那張浴血的容顏也因這劇烈的痛苦而扭曲,看上去如鳩盤魔母,淒涼已極,詭異已極!
眾人為這這畫面所攝,悄然無聲。一時四周寂寂,只有她淒厲的哭喊洞徹重宵。
雪,又變得大了起來,紛揚起滿天的落華。
白光微動,丹真不知何時出現在千利紫石身後,一揚手,將她整個人擊得飛了出去。
千利紫石伏在雪地上,她虛弱到極點的生命竟然燃燒出異樣的光華,她猛地支撐起身子,斷斷續續的笑道:“你,你……”丹真的臉色宛如雪峰一樣冰冷,緩緩道:“轉輪聖王已經涅盤,你不要再沾汙他的法身。”
千利紫石目光宛如利刃,惡毒的剜在丹真臉上:“都是你,都是你們!為什麼,你們不去死,偏偏是他!”
丹真嘴角浮起一個譏誚的笑容:“你說的對,我也會死。”言罷從她身旁走過,再也不看她一眼。那白色的斗篷沙沙作響,灑下一蓬淡青色的雪花,漸漸模糊了千利紫石的眼睛。
丹真緩緩來到昏迷在雪地上的相思身前。
相思方才就置身漣漪的核心,卻似乎並沒有承受太大的爆裂之力,身上看不到一絲傷痕,只有一抹夭紅的血跡,靜靜綻放在她眉心之間。她側臥在雪地,胸前微微起伏,彷彿已進入了另一場夢魘。
丹真注視著她,突然一揚手,一道青光猝然而起,從相思眉心處直透而過。這一下變化太為突然,卓楊二人慾要馳援,已然不及。
相思一聲痛苦的呻吟,她眉心處隱然有一團血影破體而出,向丹真手上飛去。
丹真將來物握在掌心,眼中透出一絲深深的笑意,突一用力。五道夭紅色的液體,從她指間滲出,她闔目抬頭,將掌心緩緩印在額頭之上。
卓、楊二人望著丹真,臉色漸漸沉重——三隻青鳥的血,終於還是被她完全匯聚!
天空中,已漸漸沉寂的梵唱再次鳴響!
寧靜而空明的蒼穹再次變為濃濃的青色。整個世界,宛如籠罩在一片幽寂的青光之中,搖曳不休。
相思全身都因痛苦而顫抖,但神智卻似乎漸漸清晰,她茫然回頭,望著周圍,突然目光停佇在千利紫石和小晏身上。她的淚水怔怔而下,輕聲道:“殿下——”
丹真也不看她,踏著一地鮮血,一步步向卓楊二人走來。她光潔的額頭印上了五縷夭桃般的痕跡,襯著她白衣如雪,莊嚴寶相中,更透出奪目的風華。
正在伏地訟經的藏密大師們似乎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齊齊抬起頭來,虔誠而畏懼的仰望著踏雪而來的白衣空行母。
她在卓楊二人面前駐足。
“我從你們眼中看到了仇恨。為好友復仇,憎惡我的所為,都是很好的理由,然而——”她淡淡一笑,對卓王孫道:“你的心底,只有殺戮本身。”
卓王孫冷笑不答。
丹真輕嘆道:“我本來也想殺了你。然而我方才鮮血加額的瞬間,突然改變了主意。”
她仰望星空,道:“天地執行,眾生輪迴。其實並沒有一開始就註定的命運。而你我這樣的人,一次次企圖重新選擇,一次希望憑一己之力將命運逆轉,正是這些選擇,最終成了我們的命運。”她的眼中掠過一絲憂傷:“因緣,最後錯亂到這個樣子,眾生面臨的魔劫,是我的錯,我一開始就種下的錯。或許,任何人都不該插手因緣本身。”
卓王孫冷冷道:“你插手與否,都是一樣。”
丹真默然片刻,輕嘆了一聲:“你說的對。”
“既然你我都已經明白,那麼——”她輕輕抬起衣袖:“接恆河大手印罷。”
恆河大手印!
傳說佛陀在滅渡前留在凡間唯一克制魔王溼婆的法寶。聽說這幾個字,諸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