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開了嗎,以後也許再也回不來了吧。那麼,他會如何?從今以後,她和他真的再無關係了嗎?”白氏喃喃念著,話語之中有著別人無法理解的苦澀和牽掛。若是隻有她的話,她該會守在青城一輩子的吧。可是她不是一個人,她有女兒,她是一個母親。所以她要隨在女兒身邊,要看到女兒每天幸福開心,她才能夠放心。
“走吧,走了也好,希望下一生不要再遇見你了……”
她輕輕的念著,一字一字淡淡如風,似是在耳邊最低聲的呢喃,縈繞在燭光裡。
此時此刻,在距離青城不過兩三日路程的一家客棧裡,同樣有一個人百般糾結,輾轉反側,也難以入眠。
唐山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面茫茫的夜色,看著院子裡那顆大樹已經微微抽出的嫩芽,剎那之間就有種滄海商田的感覺。他竟然已經離開這麼久了,走的時候秋風瑟瑟,再回來的時候卻是乍暖還寒。
院子裡的那顆大樹也是有些奇特,和這棟兩層的小樓齊高。更甚至,有一根枝椏還伸進了唐山所處的這個二樓的小間裡。他伸出手去,那隻手紅腫而粗糙,倒像是受過莫大煎熬一般。他伸手,捏住了那根枝椏,拇指輕輕的撫摸著那些嫩嫩綠綠的葉子。感受著那種柔軟和晶瑩,唐山一顆滿是滄桑和思念的心忍不住微微觸動了幾分。
nbsp;他不敢奢求能夠和她們母子團圓,只願她們母子幸福快樂,平平安安,就已經是上天對他最大的眷顧了。
因為這個念頭的興起,他的心頭一痛,手下沒有控制好力道,猛一用力,就將那根枝椏給折了下來。他無措的看著手裡拿著的那根枝椏,眸中思緒萬千,最終卻只是化作更加濃烈的思念。終究是,終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啊,他將東西帶回來了。芸孃的身子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因為有了這個念頭,唐山一直緊緊抿著的嘴角,此刻倒是再次鬆開了幾分。
這一日,安言竟然意外的見到了一個人,沈擴。
沈擴今天是一個人來百草堂的,他一身錦衣,丰神俊朗,氣質溫潤,如玉般溫和。安言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多看了幾眼才人出來是前段時間來鬧事的那個所謂的太醫院院首。安言這個人脾氣一直都是很好的,但是要是一旦惹她不快了,那她也會一直記著的。此刻,看到沈擴,雖然不至於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是相厭還是有點的。自然,這是安言此刻的心裡寫照。
而沈擴則是不然,這段日子,即便是過年,他也是呆在青城裡的。而隨他一起過來的那些太醫早就被他趕回去了,他自己則是單獨留了下來。他給皇上交代的理由,是想要留下來多研究研究丸藥。而這段時間,他也確實是買了百草堂的很多丸藥,也做了很大的研究。越是研究,他越是驚訝。這哪裡是他想象之中的略微懂得一些岐黃之術的無知婦人?這明明就是一個醫術高明的絕世神醫啊,那些丸藥的成分皆是溫和普通的,但是藥效卻很是不一般。每研究一種,他就要深深的震撼一番。到最後,將百草堂有出售的丸藥都研究完了之後,他就開始研究安言這個人了。
透過那些丸藥,他覺得那個清麗素雅的女子越發的神秘了,霧濛濛的,其中似乎蘊著一種神奇的光亮。因此,他就一直呆在了今天,也是對那個女子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她溫柔,她睿智,她不凡,她仁心,她溫和,一切的一切,他看到的皆是那個女子美好的一面。隨著那一面面的瞭解,他那顆只為草藥而波動的心,竟然開始劇烈的跳動了起來。那一刻,他知道,那是怦然心動的感覺。
他動心了,只見了一次面,就那般心動了。
甚至,他有種感覺,此生除了那個女子,其她人,任其傾城絕色,也難入他的眼了。
沈擴知道這是不應該的,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