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吧。”
胖嬸聽了,回頭感激道:“你每次過來,都是這般景象,哎,真是……”
“沒事的,我給惠娘看看。”安言伸手拍了拍胖嬸的手,以示安慰,然後自己就往惠孃的床邊而去。她彎腰坐在床邊,伸手拉起惠孃的手,輕輕的把了把脈。目光也是跟著落在了惠孃的面上,床上的女子面色蒼白,額頭上纏著白布,白布之上滲出點點血跡,形容極為蒼涼。安言把脈的手忍不住重了幾分,腦中想起了上次的畫面。那時候,床上的女子抱著孩子沉默的接受著沈沉的謾罵和發洩。那個時候的惠娘,是沉默而隱忍的。而如今的惠娘,安靜蒼白的躺在床上,好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娃娃一般,讓人看著心憐不已。想到憐惜,安言又忍不住想起方才婦人說過的話,說是惠娘撞柱的事情來。
那個時候的惠娘該是剛強的吧,但同時又是心狠的。該是怎樣的情形,才能夠讓惠娘這般隱忍善良的女子,拋棄一切直接赴死的?
安言緩緩收回手來,面上淺淺的浮現出了悵然的神色來。
胖嬸疾走而來,滿面憂色的拉著安言的手,緊張問道:“如何?”
“沒事,將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安言收回目光,面上露出如故般溫和的神色來。
胖嬸聽到這話,才算是放下心來。安言站起身來,輕聲說道:“讓惠娘休息吧。”
胖嬸目光不捨而心疼的在惠娘身上流連了一番,然後就跟著安言來到了門外。胖嬸將房間的門關好,轉過身來,就看到安言正背對著她站在院子中。
只見那青衣女子靜靜立於院中,微微仰著腦袋,頃刻間讓人有種高山流水般的優雅從容。
胖嬸有一瞬間的晃神,目光不可抑制的凝注在那女子身上,那女子靜靜而立,自然的成了一幅畫。正在失神之際,那青衣女子轉過身來,翩然一笑,剎那之間只覺得心頭煩擾盡消。
“胖嬸和我說說惠孃的事情吧。”安言緩步走到胖嬸身邊,面上神色溫和淡雅,讓人看著極為舒心。
胖嬸的心情倒是平靜了很多,看著院中寥落的冬色,開始訴說道:“惠娘就是個死心眼的孩子,她既然認定了沈沉,那麼就是一輩子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是不會改變的。原本我也覺得這般很好,幸福的時候,她們兩個的感情當真是好得令人羨慕不已。那個時候,惠娘懷了孩子,半夜了想吃酸棗。可是,大晚上的要上哪去弄呢?那個時候的沈沉是真傻,真就半夜爬起來生生的將有賣酸棗的人家的家門給敲開了。那個時候,可是將人給嚇壞了,人家還以為是打劫的來了呢。”
胖嬸說著說著,都忍不住笑了,只是一雙眼睛卻是跟著溼潤了。
安言站在邊上,心頭也跟著動容,腦海之中緩緩的想象著那個執著而疼愛妻子的男人。怎麼想,都該是個溫柔的男人。可是,那日的景象卻是歷歷在目,那般暴戾狂躁的男人,真的有過那般溫柔執著的曾經嗎?
胖嬸不自然的伸手拭了拭眼角的淚水,繼續說道:“那孩子一直都很努力,和惠娘成親有了小青兒之後更是努力了。雖然每天都很辛苦,但是回到後院了,卻是一點也沒有喊過苦累,更是搶著要幫惠娘幹家務活。那時候,多少鄰居看著都羨慕的紅了眼。當時都說,就沒見過這麼疼妻子的人。惠娘懷小青兒的時候,沈沉幾乎就沒讓她碰過涼水。每天早上起來,為惠娘準備好洗臉水。就算是洗完,沈沉都要搶著幹。你說說,這樣的夫婿,上哪裡找去?”
說到這裡,胖嬸再次忍不住落下淚來。要如何放手,有過那麼美好的過去和曾經。此生,還能誰越過這份愛去?
安言有些默然,不得不承認從胖嬸的描述之中,確實有了動容。曾經擁有過那般細緻的溫柔,如何能夠想象餘生之中再沒有了那份溫柔的影子呢。安言想,有過蘇三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