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腦袋來,好奇的打量著風叢。
靜月說風叢被壓了一百多年,肯定是怨氣沖天,可眼前這個女子,連一點點戾氣都沒有,從容鎮靜的好象站在自家後花園一樣,哪看得出半點怨氣啊。
不過,她確實長得很漂亮,氣質也很出眾,不怪當初方廂使勁了手段,要將她弄到手。若是換成是當初的趙謙,肯定也要不顧一切的把她據為己有。
水徵的眼中仍是一片清明,風叢的美貌沒有給她帶來任何波動:“風叢小姐,我們將你從鎮魂碑下放了出來,你有何打算?”
風叢抬起頭,望著正在收取鎮魂碑的靜月還有漫天的金色光芒,淡淡說道:“我有選擇的權利麼?請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水徵道:“我建議小姐魂歸地府,人間畢竟不是鬼魂的久留之地。”
“去地府輪迴麼?不需要了。”風叢臉上仍帶著淡淡的笑,但趙謙卻從這笑容中,看出了一股淒涼的味道。
水徵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聲音平的沒有一絲起伏:“那你想做什麼?你被鎮魂碑鎮壓了這麼多年了,昔日的仇人早已在地獄中受盡了苦楚,你也應該沒有遺憾了吧?”
趙謙以為一提到仇人,風叢肯定會有很痛苦的反應,卻沒料到,風叢聽了,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靜靜的望著水徵道:“這位公子,你說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水徵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卻是楞住了。
風叢見水徵沒有回答,自顧道:“人活著,莫不成就是為了等待次次輪迴麼?今生和你是夫妻,來生沒準就是仇人了,今生的父母,來世可能就是兄妹,我們如同一個個會動的木偶,身不由己,無知無覺的上演著一幕幕悲歡離合。這樣的活著,有意思麼?情也罷,恨也罷,一碗孟婆湯統統勾銷罷!”
水徵本就不擅言談,要不然也不會每每被趙謙擠兌的無話可說了。而趙謙,對著鬼魂,哪還敢說出話來啊,即便這個鬼魂是個與世無雙的美人,他也覺得還是小命重要。
於是兩人站在風叢面前,看著風叢自言自語。
“活著也好,死了也好,不過就是這麼回事,拆穿了,揭破了,沒有一點意思,活著苦,死了仍舊是苦。”說到這兒,她看了水徵和趙謙一眼,眼中無恨又無情:“我不願再入輪迴了,也不願再活了,也不願當鬼了,我只想安安靜靜的,讓魂魄消散,徹底消失在這天地間。”
水徵呆了,趙謙傻了。
兩人怎麼也沒想到,被鎮魂碑壓了一百多年的風叢,沒有怨氣,沒有仇恨,竟然——厭世了。
趙謙一見水徵不說話,探頭探腦小心翼翼道:“小姐想的太多了,活著有什麼不好的啊,有好東西吃,有好衣服穿,還能抱美人,遊山玩水,多有意思啊,你要是魂飛魄散了,這一切可都感受不到啦。”
一聽這話,就知道趙謙和風叢在思想上,就不是一個高度。
風叢有禮的向趙謙笑了笑:“公子所說,風叢已經不再留戀。”
水徵道:“風叢小姐,你是活也罷,是死也罷,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我們的任務就是將你帶回地府。你若想魂消魄散,在閻君面前消了公案後,隨你怎麼做。現在嘛,還請小姐忍耐片刻,等收取鎮魂碑後,送你回地府。”
風叢考慮了一下,點頭道:“也好,我就隨你下趟地府吧,不會在你們面前魂消魄散,連累你和那位小師父的。”
說完這些,她又向趙謙招招手:“這位公子,你過來,我有幾句話交待你。”
趙謙指指自己:“我?”
風叢點點頭。
趙謙磨磨蹭蹭膽戰心驚的走了過去,站在了風叢面前。
風叢拿出個東西對趙謙道:“既然你能聽到我的笛聲,就是與這笛子有緣,那這個笛子送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