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霧慢條斯理地應著,話鋒一轉,他怒問:“既然是送給大當家的禮物,你怎麼敢私自享用!”
虎子驚出一身冷汗,跪在地上叩頭如蒜,“小人該死!小人該死!小人一時色迷心竅!小人該死!”
花非霧整好以暇看著虎子,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虎子,你知道寨規。跟我說說,私謀大當家的愛寵,該怎麼處置才好?”
虎子慌亂,拼命叩頭,可憐腦袋叩出了一個又一個血印,“二當家饒命!二當家饒命!虎子知錯了!虎子知錯了!”
虎子的手下全被嚇得癱軟在地上,全身哆哆嗦嗦,牙齒打顫,全然沒有了剛才的霸氣。
花非霧擺擺手,斯斯然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看在你這麼有大當家心的份上,滾吧!”
“是!是!”虎子連應不迭,帶著一群手下速速逃命去也。
趕走了虎子,花非霧重新看向正一眨不眨盯著他的蕭夢離,調侃道:“小娘子看夠了嗎?雖然我知道自己國色天香,可被小娘子這麼盯著,我還是會不好意思的!”
“嘔——”
蕭夢離在心裡悄悄做個小動作。也不撒泡屁照照你自己的樣子,你橫看豎看左看右看哪一塊比得上夜歌!
不過,既然這小子是這裡的二當家,又在這群土匪中擁有這麼高的威信,說不定她可以加以利用……
“男人,你叫什麼名字?”
從來沒有女人面對他時敢如此放肆,尤其是在知道他是“追風寨”的二當家之後。蕭夢離的膽大,令花非霧頓時對她充滿好奇,他調侃道:“在問別人名字之前,首先應當報上自己的姓名。小娘子,你叫什麼?”
“本小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蕭夢離是也!”
輕喃這個名字,花非霧隨口吟誦,“夢離——是‘隱約清河孤舟棲,當年繁華悵夢離’的夢離嗎?”
蕭夢離眉頭輕挑,“不錯嘛!”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文人,真不像個做土匪的料。
“這位小相公呢?”
蕭夢離信口回答:“夜歌!”
花非霧微怔,隨即問:“臨淵城落鳳軒的夜歌?那個被譽為‘臨淵第一美男子’的夜歌?”
這回輪到蕭夢離心驚。沒想到夜歌的名號竟然這麼響亮。是她太大意了,說出了夜歌的真名,等於告訴了別人夜歌的真正身份,希望不會節外生枝才好。
花非霧仔細打量夜歌柔弱扶柳的絕美風姿,心中暗暗讚歎。不愧是落鳳軒的名倌,果真風華無雙,多少達官貴人為買他一夜願擲千金。他卻不願意委身相隨,沒想到竟然被這個小娘子拐跑了。想來,這位小娘子定然有她的過人之處。
當年繁華悵夢離 咱們談筆生意吧(五更)
這個男人的眼神看起來不懷好意,夜歌不禁有些擔心,輕輕用胳膊推了推蕭夢離的肩膀。
蕭夢離回以夜歌安慰一望,轉向花非霧傲慢命令:“喂——男人,幫我解開繩子!”
花非霧揚起秀眉,語帶戲謔,“我為什麼要幫你解開繩子?”
蕭夢離回答得理所當然:“你是大男人,我是弱女子!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夠欺付一名手無搏雞之力的弱女子呢!”
花非霧聞言大笑。“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娘子。我叫‘花非霧’,不叫‘男人’。”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蕭夢離信口而出,輕輕吟頌。
花非霧一怔,眸露讚歎之色,“好一個‘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好詩!好詩!”
“好說!”想我蕭夢離是什麼人呀,我可是當代才女,唐詩宋詞哪一樣不是信口吟來。“喂,男人,送你一首詩,你可以給我解開繩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