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夢離與裴沐瞳面面相視,心中雖然納悶,卻不感到奇怪。羽君本為仙身,自然擁有這樣的法力。只是她明明一直都能夠自由離開的,為什麼她卻不離開呢?反而要選擇現在……
給他們的感覺,就彷彿她終於完成了某件大事,終於可以放心離開了一樣……
羽兒,她到底在想什麼?
“夢離,你不用擔心羽兒,她有分寸的。”浪淘沙開口勸慰她。
這麼多年了,羽兒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這點小事,難不倒她!
她既然選擇了不告而別,自然有她的道理。她原本就與他們不同,又何苦將她困於一處強迫她與他們共同經歷這裡的苦難呢?
“我不是擔心……”只是奇怪……奇怪她為什麼要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還有一個問題也是她憂慮的。
羽君的病究竟好了沒有?
討論無果,他們決定繼續前行。才出雪山,又入森林,沒想到雪山腳下仍然是那一片鬱鬱蔥蔥的松樹林,這一帶的環境還真是複雜詭異,好醜難辨。
鬱鬱蔥蔥的樹木干連著幹,樹冠接著樹冠,黑漆漆一片,看不見半點光亮。
“我討厭森林!”蕭夢離不滿地跺著腳,埋怨,“森林裡蛇蟲鼠蟻太多,總弄得我全身癢癢的。”
“除了這片森林,沒有第二條路。我們走吧!”裴沐瞳從身後握住蕭夢離的肩膀,語氣輕柔地說。
秦蔚晴眼神古怪看了裴沐瞳和蕭夢離一眼,他總覺得自從裴沐瞳和蕭夢離從雪山谷底爬出來後,二人的關係就變得有些曖昧。難道是他太敏感了?
沒有星星,沒有月亮,除了死寂的黑暗,什麼也沒有。人,就彷彿墜入一個無底空洞,連時間都靜止了。每一個人的每一條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在無盡的黑暗中摸索前進。對前路的迷茫,對死亡的恐懼逐漸爬滿他們身心,他們惶恐不安。幸虧裴月濤劃亮火柴點亮火把,這一點微弱的火光總算帶給他們些許安慰。
空氣變得又悶又熱,彷彿被囚禁在一個蒸籠中。偶爾有些涼風拂面而過,卻又如擦肩而去,帶不給他們絲毫清涼。他們只是麻木地跟著火光前行,不知自己身處何方,也不願去想前方道路通向何方。
對死亡的恐懼有如一條莽蛇,將他們越纏越緊。
“啊!”蕭夢離突然怪叫,“說話!我快要瘋了!”
“蕭夫人,你安靜點!”答話的是裴月濤,他正在努力憑感覺辨認前進的方向。
“這片森林比之前那片更加詭異。”雨落揚大大咧咧地說。
裴沐瞳鷹一樣的利眼警惕環視四周,提醒,“叢林四處遍佈危險,小心為上。”
“比野獸更危險的莫過於人類!”秦蔚晴殿後,隨時留意四周的環境變化。
蕭夢離習慣性地抱緊懷中的玄胤楓,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玄胤楓的身體顫抖如同受傷小貓,氣息微弱。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離光明已經近在咫尺。”身前,傳來裴月濤若遠若近的聲音。因為他手中拿著火把,所以他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突感身後殺氣襲來,裴月濤習慣性抽出長軟劍,只聽到蕭夢離一聲尖叫,緊接著裴月濤似乎看見一個黑影閃到裴沐瞳身後。
秦蔚晴全身一個激凌,他感覺到黑暗中一雙冷酷的眼睛正在一動不動盯著他看,寒氣深入骨髓。他四下張望,眼睛只有黑暗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他不禁自嘲,然而心頭那雙冰冷的眼睛卻驅之不散。
“小徒兒,你剛才鬼叫什麼?”酒千盞皺眉責問。
“我突然感到有人迅速接近,緊接著裴月濤拔劍,我嚇了一跳,便大叫提醒大家注意。”蕭夢離不好意思吐吐舌頭。
“沐瞳,你身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