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院子裡洗洗涮涮,她大嫂陸二蘭滿臉的愁容進來,杜梅把髒水倒進水溝裡,陸二蘭走過來幫她軋洋井。
「梅子,早年老二家、老四家不願意養公婆,今早他們找我和清海,說重新商量怎麼養兩位老人,他們的意思是咱四家輪流養。你說老二家、老四家是什麼意思?」杜梅不問她,陸二蘭忍不住開口問。
杜梅。
還能是什麼意思,那兩家惦記老頭老太的地唄。
她大嫂能不知道,肯定知道。那為啥還問她,想讓她挑明老二家、老四家的小心思唄。杜梅不願被人當(木倉)使,避重就輕說:「大嫂,他們怎麼想不重要,關鍵公婆怎麼想?」
陸二蘭窩火說:「公婆說他們怎麼都行,聽我們的。」
「他倆跟大房生活,家裡有好吃的好喝的都緊著他倆,今兒他倆說出這種話,梅子,要你,你寒不寒心。」說完,陸二蘭頭也不回離開。
杜梅抬起頭盯著陸二蘭的背影,眼睛裡浮現一抹傷感。她把尿布搭在繩子上,進屋跟四兒媳抱怨:「老二家、老四家避開我和你爹找你大伯、大嬸子重新商量養老頭老太,幹我們傢什麼事,你大嬸子憑什麼跟我陰陽怪氣。瞧瞧她最後說了什麼,心眼多多,暗示我和你爹接手養老頭老太,她寒心,敲打我和你爹不要打老頭老太手裡地的主意。」
婆婆和大嬸子在院子裡說了什麼,李謠聽的一清二楚。
大嬸子沒有說婆婆什麼,婆婆卻想的巨多。
婆婆想多了嗎?
沒有。
大嬸子找婆婆的目的看似抱怨,其實就是在敲打婆婆。
上輩子,因為她家發生了一連串事,公婆顧著她家,沒有摻和爭老頭老太,都這樣了,大嬸子還跟婆婆陰陽怪氣,把婆婆當(木倉)使,婆婆不理她,她就推兒媳婦打頭陣,二伯和二嬸直性子,直來直去,上門和大伯打架,請老頭老太到家裡住,小叔和老嬸到處嚷嚷他們怎麼怎麼滴爭老頭老太,大伯、二伯家有了危機感,使出渾身解數爭老頭老太,結果四伯一家擱在一邊看熱鬧。
分了土地。
老頭老太也不裝作沒有主見,也不再是哪個兒子問他們什麼,他們都說聽兒子的。
人家老倆口子拎著包袱住進四兒子家。
名下的土地給了四兒子。
大伯、二伯家白忙活一場,這也就算了,結果他們回頭發現家裡少了一半錢。
誰拿的,老頭老太拿的。
老頭老太和小叔、老嬸擺了一個迷(/)魂陣,拿土地當作誘餌叫大伯一家和二伯一家心甘情願把老頭老太供起來,老頭老太在大兒子家住一段時間,又被請去二兒子家住一段時間,接著又被請回大兒子家,兩個兒子家被他倆攪得雞飛狗跳,他倆趁亂翻找兩個兒子家的錢,也不全拿走,只拿走一半。
大伯、二伯反應過來,找老頭老太要錢,老頭老太死不承認,兩人沒有證據,能怎麼辦,只能吃啞巴虧,跟小叔一家老死不相往來。
李謠知道老頭老太、小叔老嬸沒憋好屁,大伯、二伯兩家未必沒有察覺,為什麼還會被四人哄得團團轉,肯定因為土地。
她提醒大伯、二伯,兩家十有八(/)九不會聽,恐怕最後被四人擺了一道,還回過頭來怨她沒有再次提醒他們。
李謠就歇了這個念頭。
四兒媳神遊在外,杜梅壓根沒有指望四兒媳能說出什麼道道來,她就是找四兒媳發發牢騷。
「梅子,在這裡嗎?老大、老二、老四爭著養我和你爹,你怎麼想的,我和你爹聽你的。」
李謠:「……」
杜梅:「!!!」
這人真不經唸叨,唸叨幾遍,奶/婆婆親自登門,真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