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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覺得榮少芳有什麼時候做對過，那天說的話卻每一句都記在了心上，“就算失去你一手建立的榮華集團，你依然是人人仰望的榮家大少，可以錦衣玉食、風流快活。但是那些員工呢，你想過沒有？因為一次失敗的危機公關，子公司說不定要關門大吉，有多少人要捲鋪蓋回家吃自己？他們中很多人，可能是一個家庭的頂樑柱！”

他說得認真，葉流蘇聽得也認真，不禁對榮少芳生出那麼一絲敬佩來，她也不只會用錢勢壓人嘛。

“然後呢？”

“然後我仔細想了很多，也許一直以來，我都太在乎自己的感受，總是固執地要實現自己一心以為的光明磊落或者快意恩仇？卻沒有好好考慮過，會不會給別人帶來困擾。就算是出於好意，也不應該影響別人吧，何況我本就不懷好意。也算是自作自受。”

“不過有一件事，需要事先和你說明。就算我的堅持我的無賴會讓你很生氣，我也不會放棄不會退縮的，我不想放開你的手，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葉流蘇嘴角無力地抽了抽，就知道這種人哪怕受過挫折，學會了一丁點人生哲學，也改不掉骨子裡與生俱來的霸道強悍。可是她居然有點感動是怎麼回事？

“認真的說，我是打算這件事過去以後就跟你一刀了斷的。”感覺到頭頂殺人一般的冷冽視線，葉流蘇頓了一下還是繼續道：“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活著並不是有愛就可以的。而且這次回來，每次面對你我都會有負罪感，覺得低人一頭，不能在這場愛情戰役裡和你勢均力敵。”

發現自己話癆病又犯了，兩個人的內心剖白還有一些。。。

第十節　迷糊情話（五）

第十節　迷糊情話（五）

這個時候，榮少安其實很想問問，既然她也覺得負疚，為什麼當初走得那麼毅然決然，不解釋不回頭。他異常想要知道答案，卻怕最後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而且，他希望這一次，可以等她主動開口說。畢竟她還愛著他就足夠了。

“這次回家來，也算是個意外吧。那時候氣憤填膺，想著一定要證明自己的清白，然後正大光明地回白鷺？或者去另一個城市？結果也只是把自己的靈感、設計草圖、整體架構整理出來，發給了大賽的主委會，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再一次，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無力，她的躊躇滿志根本像一個笑話。

這種壓抑似乎會傳染，榮少安聽完也半天沒說話，一下一下輕輕拍著葉流蘇的後背，暗暗心驚，她已經決定要離開嗎？

“所以，你又要留下我一個人嗎？”

葉流蘇趴在他胸口，抬頭看他的臉在黑暗裡模糊不清，手上的觸感卻是真實的溫熱。雖然她看不見榮少安臉上的表情，他大概也看不清自己，可葉流蘇就是固執地保持微笑，“所以你一定要幸福啊，不管我以後去哪裡，你都要很幸福很幸福才可以啊。”

只有這樣她才能放心。

彷彿要再一次失去，那種熟悉而心驚的疼痛感慢慢席捲而來，榮少安小心地深呼吸兩下，才喃喃道：“可是沒有你我怎麼會幸福呢？我也曾經以為我可以，但是不管我怎麼做，就是辦不到啊。”

兩點盈盈的淚光出現在他眼眶，葉流蘇心裡一酸，顫著手捂住他的眼才能鼓足勇氣繼續述說，“我們重新在一起生活的這段時間，我覺得自己過得很辛苦，就算凡事小心翼翼到變得不像自己還是會犯錯。看得出你很辛苦，大概看見我就會有不好的回想。不要互相折磨了吧，我想在心裡留下關於你的都是美好的回憶。”

這樣安靜的夜晚，連淚水落下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榮少安重重地拉下她的手，果然看見某個傻女人滿臉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