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然很有幾分好感,心想若是告訴她自己今天同愈然一路走來不定又會生出什麼是非,便道:“你問我作甚?我和他不過一面之緣,又怎能做出什麼中肯的評價來!”
苑薇笑道:“人家只問你印象如何,哪裡要你做評價。”
之涵偏著頭想了一會,道:“印象倒是不壞。我看是個老實人,好像也很有幾分才學。”
“正是!”苑薇高興的拍了之涵道:“我讀過他很多文章,覺得這人不僅文才好,為人也正派。”
之涵笑道:“苑薇,你不會這麼就動了七情六慾了吧!”
苑薇有些臉紅,一噘嘴,道:“討厭。”繼而,又湊到之涵耳邊,道:“之涵,看在你我朋友的份上,你可要幫我才好。”
之涵道:“這又奇了,你們二人的事,我怎麼個幫法呢?”
苑薇笑道:“說難不難,不過舉手之勞。”
之涵道:“看你一副神秘的樣子,定是早就打好如意算盤了。”
苑薇道:“之涵,你還記得上回許下的賞花之約麼?我就是想借了這個機會把愈然也喊上。這樣一來,到時候人多,說話方便,就算鬧起來也沒什麼。你瞧著這主意如何?”
之涵聽了心裡倒有幾分不願,心想:你們要好,拉上我作甚!但自己畢竟許過願,再看苑薇一臉的期待,只好道:“也好,不過我只負責出場子,至於要到席的諸位就要勞你去約了。”
苑薇見她一口答應了,樂道:“那是自然。之涵,大恩不言謝!”說著兩手成拳,胸前一抱。
之涵瞧著她那滑稽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心裡原先的幾分不快也就隨著散去了。
放學回家,之涵剛一進門就聽見後園裡傳來戲聲,心上奇怪,見凝香迎上來,便一把抓住她問道:“家裡有客人麼?老爺搭臺子請人聽戲麼?”
凝香道:“老爺請了陳老闆,正在飄香園,大概是興致上來就唱開了吧!”
之涵忖道:父親平日就喜愛聽戲玩票,但也只在外頭玩玩罷了,今日怎麼請回家裡來了呢?想著,人已到了園中,見林海葵正與陳雨前在迴廊邊,便走上前,道:“爹。”
林海葵見之涵來了,正色道:“之涵,你來的正好,我這正請了雨前來搭臺子唱幾齣呢!”
陳雨前在一旁屈身,道了個萬福,道:“林小姐。”而後,又對林海葵笑道:“林老爺好福氣啊,不但生意做的大,女兒也是如花似玉,怕是這樣水靈的人兒,整個南京城裡也找不出幾個來呢!”
只見這陳雨前臉龐瘦削,薄施粉黛,身材高挑,腰肢纖細;身著白色印花綢緞旗袍。雖是一戲子,眉宇之間卻散發著一股富貴氣。據傳,她曾是富家出身,只因父親生意破產,家道由此中落,最後竟落到在戲院中扮旦角為生的地步。
之涵對她倒有幾分同情,再見著她舉手投足之間不乏富貴之氣,便也客客氣氣地招呼。
林海葵見女兒對陳雨前並不厭惡,心下就有幾分欣喜,笑道:“之涵,你前些日子,不是也同志軒去聽雨前的《貴妃醉酒》的麼!今兒個她人在這,我就準備今晚在這搭個臺子。也不請什麼人,就約了幾個老友一塊兒聚聚。之涵,你一同來吧,志軒也要來的!”
之涵見陳雨前在聽著,也抹不下面子一口拒絕,便道:“爹難得雅興,我當然要陪的。再說又是名角登場,這機會我是萬不會錯過的。”說著,心中暗自思索著:到時我找個藉口,早些回房也就是了。
林海葵笑著點了點頭。
陳雨前笑道:“若是林小姐也來,那雨前是更不敢當了。本來登臺也是獻醜,唱的也不是個調,全靠老爺少爺們捧著,才有今日的光景。不過,既然林老爺今日有此雅興,雨前又怎能推辭呢,只望不要見笑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