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父,臣是內史,掌管糧秣之事,所以有必要知道我需要做的準備。”
趙雍哈哈一笑,道;“告訴你也無妨,反正這次滅中山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偷偷摸摸的。寡人這次準備呼叫二十萬步騎車兵,倒要問你,庫中糧草可夠?”
趙頜心中微微一思慮,便坦然答道;“國內共有餘糧三十四萬二千七百石,加上各地郡縣所存糧草,可供二十萬大軍一月所用,若是緊急從大梁、臨淄高價收糧,二月當屬不難。”
趙雍顯然對趙頜這個大管家的表現十分滿意,點了點頭,面上露出笑意道;“你果然如肥義所說,事無鉅細,瞭然於心。用心給寡人當差,寡人不會虧待你的。”
正想揮袖讓趙頜退下,卻見趙頜仍然站在那裡,便奇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臣想請主父考慮將進攻中山之事推後二月。”
趙雍一愣,旋即目光中閃過一絲厲色,不動聲色的說道;“說說你的理由。”
一旁的李兌見趙頜冒然出頭,不由為他暗暗捏了一般汗。他對主父瞭解頗深,知道他平生最憎恨別人對他的軍事計劃指手畫腳,而趙頜卻擺明了往這方面撞,倒也不知道這個傢伙是有心為之還是無意使然。
趙頜對面色如常,只是坦然與主父目光相接,道;“有兩個原因。其一是春耕在即,如果我趙國大興兵事動員大量的青壯勞役,此舉必然會影響到今年的收成,短期內或許並無影響,到了年末可能會出現饑荒。”
趙頜說話的時候飛快的抬起眼掠過主父的臉龐,見他神色不為所動,便知道這條顯然沒有打動他。或許對主父而言,大勝就意味著一切,以戰養戰獲取補充未必不是個辦法。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其二,中山地處平原,春天多雨,地多泥濘,並不適合我趙國的騎兵和車兵作戰,若等二個月後天氣轉夏,那是地表乾硬,倒是絕佳時機。”
趙雍不禁虎軀一震,面色有些動容,不由從新審視起這個一直被他忽視的內史。
單從純軍事的角度來看,趙頜的建議確實是個不可不考慮問題,最初趙雍倒是沒有注意到這點,這也讓他對趙頜有些刮目相看了。
趙雍皺起眉頭,在御座前來回緩緩走動,顯然是在思考趙頜的建議。座下的十幾人面面相覷,倒也不敢打擾他。
終於趙雍停了下步子,抬頭斷然道;“你說的有道理,寡人確實操之過急了。寡人決定暫緩動員,待二個月後春耕結束再行滅中山之事。”
“諾。”眾人轟然應諾。
“你們先下去吧,寡人要好好思考變更後計劃,趙頜,你留下。”
待眾人離去後,趙雍面帶微笑的伸手示意趙頜道:“坐吧。”
“謝主父。”趙頜行禮謝過,屁股只是淺淺的沾了座的外測,心中略微有些緊張,強行鎮定了下來。他雖然混跡官場多年,卻還是第一次與趙國的最高統治者單獨面對面相談,說到底還是有些壓制不住心中的激動。
趙雍為王多年,對這倒是見怪不怪,微微一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皺眉埋怨道;“宮中的茶水就是淡而無味,還是北地的烈酒帶味,什麼時候有空也帶你去喝上幾袋,一醉方休。”
趙頜面露尷尬,低聲說道;“回稟主父,臣……臣不善飲酒。”
趙雍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不喝酒那真是可惜了,男人嘛,就應該飲最烈的酒,騎最暴躁的馬,玩最漂亮的女人,這樣的人生才叫人生,才叫精彩。”
趙頜自幼讀的都是聖賢書,對主父這麼一套新穎稀奇古怪的想法倒是大感吃不消,又不好出言頂撞,只好嘿嘿陪笑了數聲,以掩飾臉上的尷尬。
幸好趙雍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過多,便問了一些內史權職內的事情,趙頜都一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