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毅笑了笑,道;“都尉說的雖然有道理,但樂毅歷世三十餘載,早已經看透了這世間的世態炎涼,如今能像都尉這樣不計任何個人得失、只是如實稟報的人太少了。我樂毅雖然為人粗鄙,但有恩必報的道理還是懂的。今後都尉若是有人吩咐,儘管直說便是,即便赴湯蹈火,樂某在所不辭。”
趙信笑著搖了搖頭,又道;“不如這樣吧,樂兄若是真有心謝我,不如請我痛飲一番如何?”
樂毅有些為難的說道;“現在已經過了子時,酒肆想必大多都已經關門。我倒是知道家小酒肆不關門的,只是那裡的酒水可大多粗劣不堪,而且下酒菜也無……”
話還沒說完,卻已經被趙信打斷了,“樂兄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喝酒主要是對人不對酒,若是知己,即便是糟糠也與佳餚無異。可若是陌路,即便瓊瑤玉@漿,也是味同嚼蠟。”
樂毅到沒想到趙信竟是如此灑脫之人,聞言哈哈一笑,道;“都尉說的是,是樂某錯了,那麼請。”
說完便去牽來來自己的坐騎,伸手示意趙信先行。趙信笑著問道;“這下我不用出示通行證了吧。“
樂毅有些尷尬的笑道;“自然不用,我立那規矩只是怕手下的人瀆職而已,並無他意。”
說完又喚來了一名軍官,仔細了叮囑了一番,便令人將城門開啟,他和趙信兩人一前一後兩騎馳往外城。
樂毅所說的小酒肆就在內城牆外不遠,一片簡陋的棚屋之中。這酒肆著實簡陋無比,只有空蕩蕩的幾張桌踏,除此外再別無他物。大概是時間已晚,這店中也無一個顧客,只有一個老頭在櫃檯上昏昏欲睡,看見樂毅來了才強撐起精神迎了上來。
兩人挑了一張看上去還算乾淨的桌子坐下,老頭已經迎了上來,笑著給樂毅行了個禮道;“樂校尉,今日又帶貴客來光顧小店,可是要點些什麼。”
樂毅笑罵道;“那麼多廢話,老規矩,酒加倍。”
“好了,您候著。”老頭身手利索的告退下去,沒多一會就端上了幾碟冷盤和兩壇酒,轉身告退了下去。
樂毅為趙信和自己滿上了兩盞,舉杯笑道;“這裡實在簡陋,讓都尉您委屈了。”
趙信見那店老闆和樂毅十分相熟,想來樂毅經常來這裡買醉的。又看了看四周,忍不住問道;“樂兄,嫂子沒有跟你一起來邯鄲嗎?”
言下之意就是奇怪樂毅為何不住家中,而是整日在這種地方買醉。
樂毅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強的說道;“我在家中本是已經成過親的,只是常年在外求學,家中一貧如洗,妻子便和別人跑了,只留下幼子又母親帶養。我母親年事已高,正在老家務農,我不想他車馬勞頓,就沒有將他接到邯鄲來了,所以我在邯鄲並沒有居所,只有住在營中。”
趙信見他面色有些苦澀,心知問到了樂毅的傷心之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只好乾笑道;“那樂兄為何不續絃,這麼一個人單著也不是辦法吧。”
樂毅卻搖了搖頭,“大丈夫當以天下為志,至於情愛這種讓人分心的事情,不談也罷。”
“來,今日能夠與都尉重逢,實屬榮幸,今日屬下就以此為意,先敬您一杯。”
說完兩人碰杯,各自一飲為盡。趙信放下酒杯,搖頭道;“樂兄,你若真當我是兄弟,就別開口閉口都尉屬下的。你我結交沒有高低之分,只有品味相投,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樂毅也是豪爽之人,言罷也不推辭,又是斟酒滿是,對飲幹盡。
數杯下肚,趙信嚐了些冷盤,又放下筷子道;“對了,還沒問樂兄呢,你之前聽說你不是在城衛軍中,怎麼又當起了這城門令了。”
趙信心中這疑問也藏了很久,要知道城門令雖無品階,只是一種臨時職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