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雍搖頭道:“不行,你身子孱弱,從未出過遠門,更何況是這種苦寒之地,哪裡經得起這等折騰。”
頓了頓有沉吟道;“其實事情遠不至於如此嚴重,雲中和雁門二郡有精騎三萬,又配有步卒兩萬,若是緊急之時完全可以從邊民中徵召到五萬騎兵,又何來兵力不足要從邯鄲調兵之說。程亮和屠谷第二人定時因為私怨而大打出手,但因為忌怕我們責怪所以爭相辨明,我想只需要派出親信之人吃著虎符和我的符節,代表我和何兒前去強行調停,令二人立刻將職務交給副手,南下邯鄲請罪,如此便足矣。”
趙何點頭,面露思索之色,又看向主父道;“父王,那你以為何人可以?”
趙雍看了一眼韓勝。又望向趙通道;“原本此事韓勝辦理最是合適,只是我這裡的事情一時也離不開他,就讓趙信前去吧。他是我近身之人,如果持著虎符和符節,程亮和屠谷第不敢不服從軍令的。”
“為保萬無一失,你講部下羽林一同帶去,若是二人膽敢抗命,格殺之。“
趙信原本就擔心父親,如此聽了忙低頭謝恩道:“末將定將竭盡全力,不辜負主父的期望。”
第二百二十七章 沙丘之變(九)
離開沙丘宮後,趙信所部一路疾馳北上,借道代郡趕赴雲中雁門二郡。
羽林所部多為輕騎快馬,糧草皆是就地補給並未攜帶輜重,兼之皆為雙馬更換,所以行軍速度極快。不到七日的時間,趙信所部就已經跨過汝水,進入了代郡境內。
因是緊急軍務在身,所以趙信並未過多的打擾沿途的地方官府,平時餓了都是在野外簡單的以乾糧充飢,困了也多在馬上打盹,唯有實在睏乏時趙信才會下令休息數個時辰。
如此強行軍,尋常士卒和馬匹大多是吃不消的,也唯有趙軍中的羽林禁衛等少數精銳能夠勝任。這些趙軍中的精銳裝備的是輕便堅固的犀牛皮甲,坐騎也是精心挑選出的良種馬駒,無論是正在戰鬥力上還是持久力上都優於邊軍一籌。主父之所以讓趙信帶著羽林親自前往,正是因為羽林身份特殊,兼之戰力不凡,若真的遇見抗命不從的,也能強行解除對方的權柄。
到了第十二日晚間,趙信見部下連趕路十餘日,面上多有疲憊之色,替換的坐騎也是有些不支,若再強行軍下去恐馬匹會有所損傷。趙信便下令原地休息一晚,明晨再行趕路。
命令一下達,頓時軍中一片歡呼聲。趙軍安置好營寨後,便迫不及待的上馬去附近林中打取野味,這幾日來為了趕路,都是在馬背上匆匆嚼著乾硬的乾糧,今日難得有機會打打牙祭,眾人自然不會錯過。
此處已經臨近邊塞,平時極少人煙出沒,獵物自然豐盛。不到片刻,趙軍就已經大獲而歸,點燃了篝火一個個都興高采烈的烤起了野味,美美的飽餐了一頓。除去輪值巡夜的,其他的酒飽飯足後都回到帳中入睡,沒過多久,營中便想起了震天的鼾聲。
趙信卻沒有歸帳入睡,只是坐在那挑著篝火,呆呆的望著火焰,神情卻若有所思。
這入夜林間溼氣甚重,篝火倒是極好的祛寒之法。
背後傳來一陣悉索的腳步聲,趙信不用回頭也聽出了是誰,懶洋洋的說道;“你怎麼不去休息,下半夜可是輪到你值夜。”
趙奢解下佩劍放在地上,盤膝坐了下來,聞言笑道;“還不算困,要我睡也是睡不著。左右是無事,倒不如和將軍說說話。”
趙信打了個哈哈,笑道;“這會不睡,晚些你困了可別拖上我相陪。”
趙奢笑容中卻似有深意的說道;“我若沒有猜錯的話,將軍也是無心睡眠的。”
“哦?”趙信樣了揚眉,笑道;“你又不是我,怎知我無心睡眠。”
趙奢微微一笑,到;“因為你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