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子縣為令四年的時間確實沒有虛度。原本趙信還想著以李躋的性子要繼承偌大的李家肯定是行不通的,如今卻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暗付以他的才華,再加以一些人的輔助,成就未必在他父親李兌之下。
畢竟李兌雖自稱法家信徒、申不害的門生,但其為官數十年所取得的成績不過是善於專營,於國於朝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貢獻。正如趙信的父親趙頜有一次開玩笑評價他自己和李兌,說李兌是會做官,他是會做事,所以李兌的官越做越大,而他的事情越做越多。
李躋見趙信一直在專心的聽著自己說話,心中不由一動,又趁機說道;“表弟,你是主父身邊的近臣,又是得寵之人,你若有機會的話不如將為兄的想法跟主父提一提,興許能有些作用。”
趙信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表兄,恐怕你要失望了。如今不同往日,就算主父能聽進去我的話,也未必能夠做主了。”
李躋,聞言不禁大訝道;“這是什麼話,主父雖然已經退位,可還是大王的父親呀,再加上大王年幼,不是主父掌朝那怎麼能成。”
李躋久在外地,再加上對這些權利的鬥爭並不感興趣。他簡單的以為主父是大王的父親,又是當了二十七年的趙王,那自然和以前是一點變化都沒有的,卻沒想到如今趙國朝堂上權利的爭奪已經愈演愈烈了。
看似平靜的趙國,其實早已經激流湧動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壽辰(十一)
趙信沉吟許久,想著怎麼跟李躋解釋這其中微妙的關係。思來慮去,還是決定不跟他挑明這些,畢竟在絕大多數人眼中,趙國的社稷並沒有什麼異動。
所以趙信只是笑了笑了道;“這個說來話長,而且有些事關主父和大王的密事,我身為主父近臣,並不方便透露,還望表兄體諒。”
李躋眼巴巴的看了趙信半響,卻等來他這麼一句敷衍的話,心中自然有些氣,便撇了撇嘴哼了一聲道;“不說就算了,誰稀罕一樣。你這傢伙,年紀大了,鬼心思也多了,還跟你表兄玩起城府來了。”
說完揮了揮衣袖,佯怒轉身想走。
趙信嘿嘿一笑,連忙伸臂攔住李躋,作揖討饒道;“我的好表哥,你就饒了小弟我吧,這種事情我怎麼敢隨便亂說呢,要是被主父和大王知道了,小弟我可是人頭不保。”
李躋一聽要殺頭,頓時嚇了一跳,望著趙信將信將疑道;“真的假的,有這麼嚴重嗎?”
趙信拉長著臉點頭道:“千真萬確,要知道伴君如伴虎,我等近臣看似風光無比,卻也是戰戰兢兢的如履薄冰,若是稍有忤逆君上的意思,便是人頭不保。”
趙信所說雖然有些誇張,卻也合情合理,李躋想了想也點了點頭道;“是有些道理,那為兄就不為難你了。”
趙信仍然對李躋剛剛的話興趣十足,便又尋了頭繼續問下去,“表兄,雖說趙國如今的國政不再是由主父一言而定,但他仍然能夠左右朝堂的政策,不如你把你的高見說與我聽聽,我找機會向主父進言試試。主父這人從諫如流,只要是有益的意見都會認真聽取的,所以若是你的建議確實可行,主父定不會埋沒你的。”
李躋原本聽趙信的話有些回頭喪氣,待聽到此處不由精神一陣,忙說道;“算不上什麼高見,只是一些想法而已。”
“我趙國的問題,歸根結底還是農耕不興。要振興農耕,無非就是從兩點著手,一為耕地,二為農戶。單論耕地,趙國並不缺土地,無論是河北還是代地,以及新收的中山地,都有著大片膏腴的耕地等待耕種,雖然比不上關中和河東,但也相差無幾,所以問題就出在制度上面。表弟,你可知道自商周流傳下來的井田制?”
趙信點頭道;“這到知道些,‘古者三百步為裡,名曰井田’,天子將方里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