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趙國若要變法,只能參照秦國的變法,但絕不能生搬硬套。法家之說雖然於國有利,但卻同樣有著很多不足,所以若真要變法,必然要結合百家之長,參考各國變法的得失,徐徐圖之,而不能一蹴而就。”
趙信聞言點頭,讚道;“看來表兄你思慮頗多,所說也是面面俱到,就是這份見識也屬罕見。”
李躋自信一笑,道;“這個自然,為兄對法家之說向來極有興趣,對各國的變法也是專研甚深,再加上這些年來對我趙國民間的瞭解,自然做到了水到渠成。”
趙信打了個哈哈,道;“看來舅父真的錯了,他常說子不若父,卻不知道兒子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自詡法家門徒,如果能知道自己的兒子有這等本事,恐怕開心都要開心死。”
話雖然是對著李躋說的,目光卻飄向了李躋的身後,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李躋沒好氣的瞪了趙信一眼,道;“他開心不開心與我何干,若是皮厚心黑,我對他甘拜下風,可若說到經世治國,他那套簡直是千瘡百孔,不堪一提。”
話音剛落,就見李兌黑著臉從石門後走了出來,一旁則是笑吟吟的李氏。
第一百六十六章 壽辰(十二)
趙信強忍著笑意,眯著眼睛行禮道;“參見舅父,母親。”
李躋則是移開了目光,只是側過頭去隨之道;“姑母。”
一旁的李兌見他非但不和自己打招呼,目光更是直接越過了自己,彷彿自己是透明的一般。待想到前來的目的,便又強壓下了怒火,正欲開口說話,手中卻是一緊。李兌一愣,順勢回頭望去,卻是妹妹正輕輕的拉住了自己,朝自己使了個眼色。
李兌會意,便收回了步子。
原來他這次前來是因為剛剛被迫在父親面前下了保證,承諾儘量改善和李躋父子二人的關係,所以才來勸說李躋住在家中的。既然妹妹願意替自己出頭,李兌索性也就任她前去了。
其實李兌心中也清楚,自己不過就這麼一個成器的兒子。在血親觀念十分濃厚的此時,沒有兒子來繼承自己的事業會帶來非常嚴重的後果。若是有了繼承人,即便是他李兌不在了,以李家為首的勢力依然能夠繼續維持下去,他的黨羽們會繼續擁戴者李家新的家主,而新的李家家主同樣也能維護他們的權益;可若是李兌後繼無人,那他故去後必然樹倒猢猻散。
所以即便是出於家族的利益著想,李兌也必須要和他這唯一的兒子和好,李崇也正是因為看到了這點,便逼著李兌前來,想借這次機會讓父子二人人重歸於好。可是依照李兌的性子,又如何肯向自己兒子低頭,恐怕一開口反而會讓矛盾激化。正是擔心於此,李氏才搶先站了出來。
李氏笑吟吟的走了上前,輕輕的挽住李躋的手臂道;“躋兒,許久不見,想不想姑母。”
見李兌冷著臉在一旁,李躋到似渾身不自在,只是勉強笑了笑道;“自然是想念姑母的。”
李氏點了點頭,用手輕輕拍了拍李躋的頭,笑著說道;“算你小子還有良心,姑母沒有白疼你一場,還以為你真的和說的一樣,要和我們李家斷絕了關係呢。”
李躋笑容有些促狹,卻不知該說什麼好。四年前他離家出走時,是曾負氣說過從此和李家再無關係的氣話。如今被姑母翻出來舊話重提,到讓他尷尬十分。
幸好李氏並沒有繼續深究下去,只是笑吟吟的接著說道;“剛剛我和你大父說起,他這些年可想壞了你這個長孫,所以讓我今日不論如何都要將你留在家中歇一晚上。我也是很久沒回家了,今天便隨你一起住家裡吧。”(大父是祖父和外祖父的稱呼)
李躋略一遲疑,道;“這……這恐怕有些不好吧,”說著話的時候,目光飛快的瞥向一旁並未開口的李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