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去路,當真是不想活了是嗎。你若再不讓開,別怪我鐵騎衝過,到時候你屍骨無存時便是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那黑衣人緩緩抬起頭,斗笠下竟是一張年輕至極的臉龐,正是趙信無疑。那鼓忌見他居然這麼年輕,不由一愣,剛想開口說話卻忽然聽到耳邊一陣“鏘鏘”沙啞的笑聲響起,“哪裡來的阿貓阿狗,竟然敢衝撞我老人家,難道是不想活了。”
這沙啞的笑聲聽著難聽至極,竟如同夜梟聲一般尖利刺耳。一眾中山騎兵皆是面露懼色,軍中一陣人馬喧譁聲倒退數步,鼓忌也是一提馬韁,滿臉驚疑不定,轉頭望了望四周卻未見任何人。
待目光望向前往正前方的趙信,卻見他嘴角揚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難不成這聲音是從他身上發出的?可為何未見他嘴唇觸動!
而且一個少年,聲音怎麼如同七旬老嫗般沙啞。
一陣風吹過,鼓忌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不由頭皮發麻直冒冷汗。趙信瘦弱的身軀映在殘陽的慘淡餘暉下,再襯上如此詭異的場景,當真讓人毛骨悚然。鼓忌身後一名親兵忍不住戰戰兢兢的說道;“將。。。。。。將軍,他不會是能奪軀寄生的鬼魅吧。”
中山人分至草原胡人,胡人的生活寒苦,一生多與自然氣候的變化息息相關,所以對天地鬼神極為敬畏。中山人也沿襲了他們祖先的傳統,將鬼神之說發揚光大,每年都要以隆重的祭祀來孝敬鬼神。而鬼魅正是中山民間流傳甚廣的一種鬼怪,傳言能奪人軀殼以為舍體,故而能長生不老,雖百歲高齡卻仍然相貌如同少年一般。
那軍士此言一出,全軍皆露懼色。鼓忌也是心中驚疑不定,他雖是中山國有名的勇士,不畏懼任何戰鬥,但對這些詭異的神鬼之事仍然是忌諱十分。
見軍士皆生退意,一個個都驚恐萬分的拉著馬韁想要掉頭就跑,鼓忌這才想起了自己的使命。鼓起了勇氣大吼道;“大家不要怕,這個人絕對不是使命鬼魅,聽我號令,全軍衝鋒。”
言罷催馬想要一馬當先的衝向趙信,卻愕然發現胯下坐騎居然不聽使喚了,只是低著頭在地上探著腦袋,口中似乎在咀嚼著何物,任自己的催趕也是不動。
這時軍中已經大多發現了同樣的事情,有軍士顫抖著聲音驚恐叫聲:“我的馬動不了了,這個鬼魅定是使了什麼妖法。”
對面的趙信卻是差點笑出聲來了,卻強忍著仍然面色不變。
他這次所用的無非就是跟鬼谷子學的腹語之術,原本只是學來好玩,沒想到這種時候能派上用場。至於馬匹止步不前,那就更加簡單了,趙軍的戰馬戰時經常用精糧餵養,以保持充足的體力,馬都十分喜歡吃炒熟的豆麥,趙軍的騎兵一般隨時都會攜帶些。趙信不過是將炒熟的豆麥撒在路上,卻給自己的馬匹套上馬嘴,中山軍馬奔跑了大半日,早已飢餓睏乏,如今問道豆麥香氣,如何能不探嘴搶食。
可放在中山士兵眼裡卻不一樣了,襯上趙信苦心裝出的詭異一幕,這原本尋常的計謀竟成了妖術。
趙信強忍著笑意,用運用其腹語悽聲大笑道;“老夫修行三百年了,每日都要食人頭練功,今日還缺二百人頭,正好拿你們充數。”
說完趙信忽然高舉起雙手,大聲吼道;“速來。”
話音剛落,自旁邊屋頂樹上射出的箭雨已經傾瀉而下,中山軍中頓時響起了一片慘叫聲,隨之傳來沉悶的騎兵落馬聲,埋伏已久的張昕李維等人已經動手。
此時正值黃昏昏暗之時,騎兵之間相互間隔又比較開闊,那些驚恐萬分的中山騎兵只看見趙信高高舉起手,身邊的同袍們就一個個倒下,心中已經害怕的忘記了任何抵抗,大多隻是在愣在原地呆若木雞的被趙軍當成而來活靶子,只有少數反應過來了拔劍格擋箭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