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頭的年紀,比主父還略大幾歲,精神看上去也是極好。他少年時曾征戰沙場,倒也是名驍勇善戰的將軍,積功才坐到這中尉重位的。只是現在年歲漸大,身子也日漸發福,再無半點當年身手敏捷的模樣。平時對人也是笑呵呵的,在朝中名聲倒是極好。
不過任誰都不敢小看於他,論職他是中尉,身為邯鄲城守,手握二萬重兵兼管著巡防府,提攜全城衛戍和緝盜,在邯鄲若是得罪了他,日子定不會好過;論家世的話,李希出身世族大家李家,和李兌是堂兄弟,趙國第一大族李家的二號人物。他和李兌在朝中一文一武遙相呼應,在邯鄲城內幾乎沒有人敢冒犯於他的。
當然,主父自然不會屬於“沒有人”之中。在軍中待過許久的李希早已經習慣了對主父的敬畏和遵從,如今見主父神情不悅的瞪向自己,額頭上忍不住冒出了一排細汗珠。
主父眯著眼睛看向這名曾經的部下,沉聲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巡防府對此事有何解釋?”
李希感覺似乎回到了從前軍營中,額頭汗珠低落也不敢去伸手去抹,只是低頭恭聲回道;“回主父,趙內史遇刺當晚值夜的副將已經派出了巡卒滿城大捕,只是那刺客極為狡猾,恐又是熟悉邯鄲情況之人,所以並沒有查到線索。臣已經親自督促此事了,現在已經摸到了些端倪,正在全力追捕,務必會給主父和大王,還有趙內史一個交代的。”
主父重重的哼了一聲,冷笑著說道;“好,寡人就給你十天的時間,若是十天內還沒有抓到刺客,我看你的這中尉也不用當了。”
朝中看出門路來的人都人忍不住暗暗喝了聲彩,心想主父到底是主父,輕飄飄一招借力打力就撇開了安陽君的嫌疑,又將這個罪責推到了王黨身上。
李希則咬牙躬身道;“諾,臣今日起就在邯鄲滿城大捕,拼盡全力務必完成主父之命。”
抬起頭來時卻瞪了李兌一眼,心想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早知道最後還是會輪到我頭上的。心中雖然有些惱火,但卻並不怎麼擔心,他為官多年,這等事情不知道遇到過多少次,自然見多不怪了。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先抓捕一陣子,事到臨頭時再隨便抓個死囚出去頂罪。反正見過刺客摸樣的也只有趙頜和趙信父子,他們不吭聲誰有知道呢。
且不說這趙頜也和自己沾親帶故的,就衝自己同樣是李家之人、王黨的核心之一,趙頜父子二人都不會為難自己。況且趙信前幾日還特意來央自己將樂毅調回軍中,算是欠了自己的一個人情。
主父虎目又掃視了殿下一番,最後落在了安陽君身上,加重語氣說道;“寡人今日再重申一遍,趙國是我趙氏之趙國,只要寡人一日還活著,就不容許任何人亂來。誰若是試圖亂我趙國,無論是誰,寡人必讓他付出代價。”
目光又特意看了一眼公子成他們,喝道;“都聾了嗎,沒聽見嗎?”
“諾。”一眾大臣在主父目光的壓迫之下,紛紛低頭躬身應道。很明顯主父是在警告所有人,保證趙國穩定是他不可逾越的底線,誰若是膽敢挑起內亂,他必然會以雷霆手段強壓下去。
這話不僅是在警告安陽君,同樣也是在對公子成他們說的。
主父是在用這種方式表示他趙雍對整個趙國——這個他一手打造出來的強大趙國,仍然擁有著無可取代的掌控權。
“好了,散朝。”主父大手一揮,轉身走了下殿,殿中參與朝會的數名將軍也緊隨其後。座上的趙何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看了一眼肥義,也隨之站起了身子,帶著嫪賢一眾宦官離去。
望著主父遠去的背影,公子成重重哼了一聲,便甩袖離去。肥義到是神情如常,只是自顧離去。
趙頜緩緩再在隊伍後面,見身邊沒人便瞥了一眼身旁的李兌低聲道;“我都跟你說過不要提起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