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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部分

柳東行前世同樣有過出徵北疆的經歷,但那時候他未必是在京南大營,尚且落得個毀容殘疾的下場,這輩子他要冒的風險要大得多了,萬一他有個好歹,那該如何是好?

柳東行自幼被叔嬸壓制,如今好不容易考中了武進士,眼看著就要出頭了,便是被派上了戰場,憑他的身手,說不定不但能保住性命,還能立下大功,日後前途似錦,再不濟,象前世那般,受了重傷回來,好歹也有個不小的官職。可如今,因為康王世子的緣故,太子已經知道他了,若是康王世子朱景深一心要為難柳東行,在太子跟前進讒言,壓制柳東行在仕途上的發展,又該怎麼辦?

文怡五指緊緊掐住馬車的窗稜,腦中一片混亂。她甚至想到,莫非自己與柳東行是註定了有緣無份?前世自己因為段可柔的話,憤而出家,就放棄了這門姻緣,今世兩人好不容易定了親事,柳東行卻又要出征,將來的仕途也為她所累……若不是因為她,他的未來是不是就會好過一些?

冬葵坐在車廂一角,見文怡面色越來越蒼白,眉間隱有傷痛之色,心下愧恨更深,當即便伏下身去,哭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若不是奴婢自作主張,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文怡聽到她的話,愣了一會兒,方才漸漸迴轉,低聲道:“你雖有錯,錯卻不全在你身上……當**即便是將事情如實跟我說了,結果也不過是這麼著……我與柳大哥之間種種,你是最清楚不過了,我又怎會再理會別人?再說,那日只是小定禮,親事其實一早就說好的,不管誰要攔著,都不會有所改變。到頭來,小定禮仍會進行,康王世子也仍舊會不高興……他若是個知進退懂禮數的,就該遵守諾言,放手不再糾纏才是,可他還是向太子進讒言了。難不成是你逼的他?我還沒糊塗呢,誰才是罪魁禍首,我心裡清楚得很。”

儘管她這麼說了,冬葵仍舊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可是……若奴婢當初跟他說清楚了,興許就沒有後面的事了……”

“說清楚什麼?”文怡鬆開了掐住窗稜的手指,軟軟地靠著車背,“難不成你要跟他說,我與柳大哥兩情相悅,早就有私情了麼?就算你說我對這門親事並不反對,他也未必就肯放手,不然,我定了親事後,他又何必再派人去查柳大哥的事,然後將柳大哥推上戰場?”她早已認定康王世子朱景深是個心狠手辣之人,自然不會認為他會突然變得心慈手軟了,苦笑著搖了搖頭,“結果是一樣的,這真是前世的冤孽……”

可不是前世的冤孽麼?前世朱景深一劍害了她的性命,今世他又一句話將她的未婚夫婿推上了兇險的前線。這兩輩子的新仇舊恨,她只要活一日,便再也忘不了

文怡緊緊地握了握拳,但隨即又鬆開了,渾身都好象沒了力氣。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再悔再恨也是無濟於事的。既然是她連累了柳東行,那就把這輩子都陪給他吧,他若平安歸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兩人日後成婚,她必會為他把家裡打點得舒舒服服的,便是他傷了、殘了,甚至丟了性命,她也認定了他,絕不會棄他而去

拿定了主意,文怡開始將思緒從悔恨中移開,見冬葵仍舊在哽咽,便淡淡地道:“起來吧,錯雖然不全在你,但你仍舊是做錯了,我不能因為你是身邊親信的大丫頭,便輕易饒了你。回侍郎府後,你將差事交給秀竹,便回自己屋裡去,若我沒有吩咐,就不許出來,直到我說放你為止,另外再扣半年的月錢,你可服氣?”

冬葵是一家子都在六房,上有年邁的祖母,下有年幼的小妹,雖然人人都有差事,但月錢卻是不多的。文怡記得她們許家還有一門親戚,不知是叔叔還是姑姑,賣在了平陽城裡另一戶人家,處境不大好,家裡的男孩兒還有病在身,因此許家每月還要拿出些錢來接濟他們家。冬葵是大丫頭,半年的月錢是一筆大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