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們紛紛起鬨鼓掌。
有人竊竊私語:「她一個女子,打打殺殺就算了,竟然還想開課麼?成何體統?俞先生就娶這樣的女子?」
有人哼了一聲:「女的打打殺殺怎麼啦,開課怎麼啦,我們現在能在這兒過得好好的,難道沒有宋將軍和洪將軍兩個女將的功勞嗎!你們也真是狹隘!」
眾人便沉默下去。
洪菱舟笑了笑,重新蓋上蓋頭。
待到一切喧囂都褪去,洪菱舟聽見房門開啟的聲音,下意識攥緊了手。
「人都走了?」她問。
「嗯。」
「餘師父呢?」
謝欽瑜低低笑了一聲:「她不在。」
洪菱舟聽出了他話中的意味,表情微妙地變了變。
他靠過來,馥郁的酒香縈繞在她鼻尖。他伸手摘下她發間僅剩的一根簪子,挽起的長髮立刻便垂了下去。
洪菱舟微微往後退了退,眼底流露出罕見的畏縮之色。
他覺得她這模樣分外可愛,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嘴唇。
空氣都變得燥熱起來。
她忐忑地喊了一聲:「謝欽瑜……」
「嗯。」他吻過她的眉眼,手滑上她的衣襟。
「謝,謝……」
「不客氣。」
「你……」她氣結,身子卻不由自主地軟了下去。
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她微微顫抖了一下。
他看著她身上交錯的疤痕,一時無言。
她有些窘迫地拉過衣服想擋一擋,雖然她並不後悔,也不因為這一身傷痕而自卑,但這樣的身子畢竟不算好看,尤其是在這種情景下,更讓人難堪。
他按住她的手,手指緩緩撫過那早已癒合的淡紅色痕跡。
肩頭,胸口,手臂,腰腹,無一處沒有。
他抱緊她,將臉埋在她的肩窩:「菱舟。」
她受過這麼多傷,該是有多痛。
可他對一切無能為力。
洪菱舟抿了抿唇,摸了摸他的頭髮:「我在。」
她還在這兒,就好了,就夠了。
窗外不知何時開始下雨,起初只是飄著小雨,細細綿綿地沾在花草葉上,蒙上淡淡的水霧來。後來雨愈來愈大,嘩啦啦地打在屋簷上,匯成水流汩汩而下,濺落在簷下長廊。
她覺得有些悶,想去開一開窗子,又被他捉了回去。
轟隆隆的雷聲混著他的聲音傳進耳朵:「菱舟,菱舟……」
她摟著他的脖子,微微仰起臉。
她面色通紅,長發凌亂地壓在身下,她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尾遊魚,在潮水中翻滾,掙扎著想往前遊,卻總是被一波一波的海浪推了回去。她浮浮又沉沉,疲倦與歡愉交織在一起,嘆息從胸腔中逸了出來。
「謝……謝欽瑜……」她抱著他,疼得一哆嗦。
謝欽瑜輕吻她的唇,安撫地揉了揉她的頭頂。
雷聲愈響,潑天的大雨哐哐哐哐砸在房頂上,震得瓦楞發顫。
她仍是那尾遊魚,被翻滾的浪潮弄得暈頭轉向茫茫然,被高高拋起又重重落回,然後被人撈起,置於砧板上,再無力去抗衡。
她扯著被單,淚眼朦朧,抖著身子咬牙:「皇宮裡那幫……庸,庸醫……」
他彎了彎唇:「怎麼?」
「我……我看你身體……好得很!」她一激動,又是一個哆嗦。
謝欽瑜笑出了聲。
雨勢漸漸歇了,她睏乏地縮成一團,頭髮亂糟糟地鋪了一枕頭。
喜燭熄了。
他吻了吻她背上猙獰的疤痕,將她抱在了懷裡,安靜地看著窗外。
烏雲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