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關凌霄學著須原賀的口吻念出招式的名稱時,無鞘刃脫手而出。
這把刀不是被關凌霄主動投擲出去的,也不是被須原賀劈飛的,而是自他的掌心垂直掉落墜在地上。
右手棄刀,左手拔劍抵住對方來勢,俯身撞進須原賀的內圍,三個動作一氣呵成。
短兵相接,這對於須原賀來說略微有些不利,因為在這個距離之下大太刀的間合過長難以發揮,而關凌霄手中劍的長度卻恰好,但他也並非沒有應對的方法——只需要後退半步擰刀就可以將關凌霄逼退。
但接下來關凌霄的言語讓須原賀甚至懷疑自己幻聽了——如果他有“幻聽”這個概念的話。
“須原一刀流·奧義·勝居合。”
“啊?”一眾中原武者包括賀難在內雙眼暴凸,幾乎跳出眼眶。
“怎麼會……”須原陽太以及其它須原門下弟子個個恨不得站起來、衝到臺上去觀看。
“不可能!”須原賀氣得渾身發抖,大熱天的全身冷汗手腳冰涼,眼淚幾乎要不爭氣的流下來。
勝居合併非是須原一刀流中單一招式威力最強的,但卻是最實用的,絕對可以稱之為須原家的“門面”,“一刀流”的來源便與這拔刀術息息相關。但眼下,須原一刀流道場的門匾好似被關凌霄摘下來一腳踢了個粉碎。
勝居合,乃至居合術都並非是什麼獨門秘技,每個劍道流派都或多或少在這個領域中有所涉獵,就算關凌霄偷師,也只能在道德上譴責一下,而如果說他是看著看著就學會了,那就只有讓人羨慕的份兒了——但被人用自己的招式擊敗,可謂是天大的恥辱。
極少有人能看清關凌霄的動作,因為實在是太快,也只有寥寥數位高手看懂了關凌霄此刻的施為幾何——只見他上身前顧,持劍的左手反扣住須原賀手腕,右手照著對方的胸口一“扒拉”,頃刻間便見了紅,一道深邃駭人的裂口自他指尖劃過的方向朝兩邊開裂,連皮帶肉一同崩潰。
須原賀曾經聽說過出雲國古代曾經有劍客施展過“無需鞘具的拔刀術”,但你關凌霄又不是專門兒練這個的不說——連刀都不需要的拔刀術,是不是有點兒太過分了啊?
“你是怎麼做到的……”被一擊打的癱倒在地的須原賀不可思議地看著關凌霄,儘管對方的出手並非正統的居合術,但在速度上已然超越了自己。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在我看來你所謂的‘居合’之要義可以用此八個字來概括,這是一種需要時刻提防敵人出手時機的技術。”關凌霄的右手指尖稍稍濺上了幾滴血,他正用手帕擦拭著:“但很可惜,就算你有所提防,還是慢了些許。”
刀也好,劍也好,槍棒拳腳也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至於為什麼連刀都不需要……”關凌霄看了一眼須原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這便是我的刀。”
卻影刀,絕對不止有遠距離丟丟刀氣那麼簡單,關凌霄方才正是以自己的手臂為刀,施展出這別具一格的刀法來,越戎刀此前也在擂臺之上展示過這番手段,只不過沒人想到關凌霄也會而已。
…………
之所以被視為“不認真”,是因為關凌霄在與須原賀交手的過程中,還分出了一半的精力在思考一件事兒,眼下他想通了,也就不演了——他要隱瞞的東西太多了,又何懼暴露出自己問鼎武林的雄心壯志?展露出自己可以恣意習得他人招式的天賦也無不可,曝光出自己和越戎刀有著同盟的關係也無不可,於是乎他便選擇了以卻影刀結合對手的勝居合作為終結比賽的手段。
但現在看來,被自己重傷的須原賀——居然還有一戰之力?
半跪半坐的須原賀默默地又將夢丸握緊,表情十分凝重,似乎在進行一個十分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