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捉摸的性質,但他本人也並未到達傳說中的絕頂地步,於是乎便快人快語地向寶相大師尋找印證。
而老和尚也不知道是謙遜還是誠實,只是回應道:“道長謬讚了,老衲也只是初及新境,無非是爬了兩級臺階還沒有跨過門檻而已。”
本著“出家人不打誑語”的原則,齊道長還是相信老和尚不扯謊的,但同時也得知了一個資訊——寶相大師的確已經離絕頂級高手非常近了,或許就差最後那麼一哆嗦。
雖說道門參“無”,釋教悟“空”,但兩家多多少少還是在修行之路上有所分歧,所以齊道長也就點到為止,不再多言語,而是把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擂臺之上的戰況。
魏潰的“坍天”殺招,的確是非同凡響,其聲劇烈,其勢磅礴,此番能逼得寶相大師為防傷及場外無辜群眾使出了佛門最堅固的防禦招式之一也算是側面印證了坍天的恐怖之處,以坍天來命名也絕非空穴來風——作為在場修為最高且很可能沒有之一的釋教禪師,是可以清晰地意識到這招有多兇險的。
八壁浮屠將擂臺整個兒包裹在內,而除了坍天雄霸的真炁在接觸到浮屠的牆面後所產生的一瞬間的震動之外,內裡便再傳不出一絲聲響,而眾人的意識也被突然起身施法的寶相大師吸引了過去,一時間紛紛讚歎不已——此等絕景、絕技,非天下群雄會不可見,除此之外估計也就是到須彌寺踢館兒被老和尚一招拿下才有機會見識到了——但見過之後是否還有命在又是個難題。而也有人不禁心中暗自思忖道:“幸虧三教一直都不屑於武林盟主之位,不然老和尚出手甭管是一個還是十個,這塔落下來不還是得困死在裡邊兒?”抱有此等想法的人並不多,但個個都是對盟主之位頗多關注的主兒,老和尚淺亮一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暗自慶幸或是心有餘悸。
忽然,一聲震響又從塔內響起擴散至外面,但看寶塔的外觀又沒有絲毫變化,還不等眾人彼此探討裡面發生了什麼,又是一陣清脆但激烈的鳴聲,有眼力耳力俱佳的高手立刻注意到每有一聲鳴動,寶塔的一側外壁上便多出了一道裂紋,直至聲音停止,裂紋也連成了一片,或許就差最後一敲就能把炁牆開出個口子,但最後卻也落得一個無聲無息,也不知道這是打完了還是出不來了。
半晌,或許是寶相大師感受到了塔內再無聲息,又或者他是估摸著那師徒二人已經分出勝負,便揮一揮僧袍撤去了浮屠塔,將真炁散開歸還了天地。
而塔內的景象也讓人稍稍為之訝異——李遂站在接近擂臺中心的地帶,兩隻前袖已經消失殆盡,褲腿也好像被火燒到了上半截似的,小臂外側的皮肉和膝蓋一下都隱隱有像是灼燒過的通紅痕跡,看樣子是硬接了魏潰那招坍天所激發出的炁浪,而另一邊兒狂化消去的魏潰則是渾身傷痕累累,兩臂低垂連戟都再握不住,一條腿屈著,另一條腿伸平了坐在擂臺另一邊的邊緣——哪還有什麼擂臺,丈高的石臺子現在幾乎就是一座坑,坐著的魏潰高度剛剛好和地勢略低的李遂平齊。
“去吧,去繼續你的挑戰,有朝一日你終究可以打破那堵牆!”李遂高喊著屬於他的“男子漢宣言”,但不少人聽他話裡的意思薑還是老的辣所以送了徒弟一程,那沉重的悶響應當是魏潰乾的,而劈里啪啦的亂響自然就是李遂千刀萬剮而留。
魏潰什麼都沒有說,而是若有所思地望著於三教席位上屹立的寶相大師,露出了十分嚮往而又顯露出有些痴呆的表情,直到李遂撿回了自己的短刀拉著他下場之後才一起離開。
等等……李遂的刀剛才是落在了浮屠塔之外?
那不斷鑿擊塔壁的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