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朝淵盯著他,內心那頭被禁錮已久的猛獸就要掙破囚籠而出。
「殿下一定要這樣嗎?」
謝朝泠重複問他,微紅雙眼中泛起點點水光,鼻尖也紅了,略靠左側一小點痣,彷彿完美畫捲上一筆點睛,勾人異常。
謝朝淵低頭,親吻落上去,再往下,又一次吻上謝朝泠的唇。
謝朝泠沒再咬人,閉起眼,眼睫不斷輕顫,任由謝朝淵親他,不給回應。
身下人身體緊繃,謝朝淵停下動作,貼著他唇畔啞道:「琳琅,成為我的人,可以嗎?」
謝朝泠沒有睜開眼,含糊吐出聲音:「我說不可以,殿下就會放過我嗎?」
「不會……」
謝朝泠再不說了,用沉默無聲抗拒。
謝朝淵抬手,拇指腹緩緩摩挲過他嫣紅還泛著血絲的唇,眸色更沉。
綢巾裹上謝朝泠身體,謝朝淵將人抱起。
謝朝泠長發披散下,遮住他的臉,他靠在謝朝淵懷中沒動,聽到謝朝淵心跳的聲音,強勁有力,一下又一下。
他知道自己今晚逃不掉了。
將人扔上床,謝朝淵身體壓下,謝朝泠伸手抵住他肩膀,喉嚨滾動:「一定要今晚嗎?」
謝朝淵握住他手,到唇邊輕輕一碰:「從你第一天來本王這裡,就該知道早晚會有這一日。」
謝朝泠試圖爭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是被人強送給你的。」
「你不樂意?」
謝朝泠想說他不樂意,話到嘴邊沒出口。
以謝朝淵這瘋勁,說不樂意純粹自討苦吃,他可能會立刻被這頭狼崽子啃得渣都不剩。
被謝朝淵盯著,謝朝泠心思轉了數轉,最後自暴自棄撇過臉,閉了眼。
謝朝淵的氣息落在頸邊,即使閉著眼,謝朝泠也能感覺自己彷彿被吐著信子的蛇盯上的獵物,隨時會被拆吃入腹。他本能想逃,但逃無可逃。
「琳琅,你在緊張麼?」謝朝淵在他耳邊說。
被謝朝淵捏著臉轉回去,謝朝泠腦子裡緊繃的弦終於斷了,出鞘的短刀抵上了謝朝淵腹部。
那是謝朝淵的刀,他一直擱在枕邊,謝朝泠在方才被扔上床時將之摸到了手中。
謝朝淵目光落下去,頓了頓,黑沉雙眼中看不出情緒。再抬眼,對上謝朝泠雖極力掩飾,依舊看得出略驚慌的目光。
這是謝朝泠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
謝朝泠知道他不該這麼做,他這是行刺,很可能小命不保,但在剛才那一個瞬間,本能戰勝了理智,所以現在刀已經在他手中。
被謝朝淵盯著,謝朝泠嚥了咽喉嚨:「殿下,這是你逼我的。」
對峙片刻,謝朝淵忽然笑了,手握住刀刃,強硬將之從謝朝泠手中抽出。
看到謝朝淵握成拳的手指間滲出血跡,謝朝泠心頭一跳,脫力鬆了手。
「喜歡這刀,之後送你。」謝朝淵渾不在意還在滴血的掌心,將刀扔下地。
「琳琅這樣,我從未見過。」謝朝淵道。
他從未見過,他的太子哥哥這般驚慌失措,謝朝泠這樣,他覺得,有趣極了。
「你手受傷了,得包紮。」謝朝泠小聲道。
謝朝淵勾唇:「琳琅是在擔心我?」
謝朝泠恨不能扇這人一巴掌,對牛彈琴、冥頑不靈。
雖記憶全無,謝朝泠覺得自己定不是個脾氣好的,這小殿下若是他弟弟,這般討人厭,他定要將人狠揍一頓,以解心頭之恨。
可惜這人是高高在上的親王,他沒法動手。
謝朝淵捲起原本裹住謝朝泠身體的綢巾,漫不經心在手掌上纏上一圈,始終盯著身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