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宅門口,小廝看著侯府的馬車停在門口後,立即進去通報。
片刻,裡頭出來了秦世榮和周小娘。
原以為是鎮遠侯大駕光臨,急匆匆地往上趕。
不曾想車內下來的是赫連故池和一個面生的男人。
秦世榮和周小娘皆是面露難色,尤其是周小娘。
先前赫連松雪嫁到他們家後,次日新婦向公婆請安之時,她正兒八經地坐在高堂主母之位上。
得意地等待赫連松雪給她敬茶,沒曾想她竟越過周小娘,去了秦家祠堂給秦寒的生身母親張氏行了禮。
給周小娘氣得面色鐵青,又不好當眾苛責赫連松雪。
往後的日子更是不好過,那赫連松雪從來就沒把她放在眼裡。
每回要挑她刺都被噎了回去。
秦寒這是專門娶了個刺頭堵她呢。
“大爺和小娘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赫連故池嗤笑問道。
不等他們回話,赫連故池又道:
“要是病了可不好,這藥該吃還得吃,免得落下什麼不治之症可就不好啦。”
這話是在敲打周小孃的,言外之意就是最好讓她安分守己。
周小娘自是聽出來了,臉色一會白一會紅,愣是說不出一句話,她掐著秦世榮的手,悶聲吭氣。
秦世榮也無可奈何,扯著嘴角,賠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天冷,凍得罷了。”
“對了,小舅子怎的坐的侯府的車來?”秦世榮好奇地問。
赫連故池還未答話,周小娘卻道:“小舅子傢什麼時候同鎮遠侯府那般好了,可是政務上的往來?”
赫連故池冷冷道:“大爺同我說話,小娘插嘴,這不合規矩吧?”
“是賤內失禮了,小舅子莫見怪。”秦世榮趕忙打圓場。
赫連故池也不想和他們多說廢話,帶著無言進了府,朝著秦寒院子走去。
待他們走遠後,周小娘氣得直跺腳,哼哼唧唧地纏著秦世榮訴說委屈。
“老爺,你看他們壓根不把我們放眼裡,奈何咱們就是沒人家有權有勢,處處都被他們壓一頭。”
“我被不重視也就罷了,可老爺您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怎能縱容兒子兒媳爬到您頭上呢?”周小娘故作傷心,掩面哽咽道。
秦世榮被她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打動,摟過她嬌弱的身軀,嘆息道:“娘子說的是,可是人家就是比咱家強,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見周小娘哭得更厲害了,秦世榮趕忙安撫:“娘子就忍忍,他們就是狗眼看人低罷了,何須理會。”
周小娘氣不打一處,這秦世榮還是不懂她的意思。
“可是老爺,奴家自打進了秦家後,處處被人瞧不起,下人們表面上對奴家恭恭敬敬的,背地裡都在說奴是花娘出身,下賤上不了檯面……”
周小娘越說越來勁,哭得也越狠:“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裡裡外外的人還是看不上奴,奴這心裡當真委屈。”
“老爺……”
秦世榮聽著周小娘這一肚子的憋屈,心都跟著碎了。
他心疼得為她擦去眼角的淚:“娘子受苦了,我一定再同族老們商量商量,把你扶正。“
周小娘一聽,掩面的廣袖下唇角上揚,繼續抽泣道:“也就老爺牽掛著奴,奴要是沒有老爺,這日子該怎麼過啊……”
秦世榮最受不得周小娘這樣,登即便去差人請族家耆老過來商議抬周小娘為正室的事。
周小娘心裡樂開了花,對僕人的打罵減了幾分。
只要她能坐上正室,那赫連松雪以後還得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禮,稱她為婆母。
這口惡氣也就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