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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審案。

一襲紫衣一匹黑馬,在黑夜中猶如閃電一般劃破雨幕,從冉顏暫住的小院門口掠過,直奔向縣衙。

但不過眨眼間,一人一騎又返了回來,揚起斗笠,看著小院裡透出的燈光,跳下馬,伸手叩響門扉。

“誰?”門內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

“蕭頌。”蕭頌聞聲便知道那是桑辰,他就住在門房附近的屋子。

桑辰低呼了一聲,非但不曾開門,反而一溜煙的跑走。

蕭頌聽著遠去腳步聲,判斷出桑辰的動作,不禁蹙起眉頭,這個桑辰還是這般的小肚雞腸!蕭頌向後退了退,看著並不高的院牆,踩著馬背輕輕一躍,利落的翻身入院。

一進院子,便聽見冉顏屋內的吵嚷聲,蕭頌也未走遊廊,徑直從院子中央大步穿了過去。

“冉顏,我負荊請罪!請原諒我吧!”屋內傳劉青松的聲音。

蕭頌放下心來,看來是劉青松做了好幾天的縮頭烏龜,終於知道這麼躲著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所以挑著個好時間道歉。

而這個“好時間”,就是他不在的時候。

蕭頌取下斗笠,帶著渾身水汽,踏入屋內。

一進屋便看見了光著上半身,背後綁著荊條的劉青松。蕭頌臉色陡然冷了下來。

“桑先生說,知錯近乎勇,你就看在我還負荊請罪的份兒上,原諒我這一回,話說那炸藥也就是威力稍稍大了點,想想我一個小郎中,能憑著記憶中的一點印象把它弄出來,已經不枉……”劉青松說著說著,忽然感覺到背後一陣冷颼颼的,頭皮發麻,不禁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轉回頭,對上蕭頌一身的寒冬臘月,乾乾的嚥了咽口水,“九……九郎,你回來啦!”

“劉青松!”蕭頌從牙縫裡蹦出三個字,刀子似的眼神死死盯著他,“你說是桑辰教你負荊請罪?”

劉青松連忙點頭,“桑先生是名流大儒……”

他話說了一半被蕭頌吼斷,“他也教你大半夜的光著身子跑到一個未婚娘子房中?要耍流氓,給我滾到別處去!”

內室,晚綠撩開簾子走出來,壓低聲音道,“蕭郎君,我家娘子剛剛睡著……”

這句話猶如一根悶棍砸在劉青松腦袋上,比蕭頌大吼還要打擊人,敢情他吧嗒吧嗒的懺悔了半天,都是白說?

蕭頌的心情稍微好了點,瞪了劉青松一眼,壓低聲音道,“還不把衣服穿好!”

劉青松一把抽掉荊條,在後背上劃了一道血痕,頓時疼的他呲牙咧嘴,欲哭無淚。

自從冉顏甦醒之後,不是睡覺就是和蕭頌在一塊,他趁著這個時間反覆思慮怎麼收拾自己惹下的殘局。

作為和冉顏同個大環境下生長的人,劉青松並未想到“負荊請罪”這麼古老的法子,原本劉青松只是想找冉顏私下聊聊,懇談一次,深切的表達自己的歉意,但奈何他這個人八輩子也沒正經一回,私下練習許多日,怎麼看怎麼覺得不誠懇。

恰好今日午時桑辰被冉顏一句“接屍氣”的話給嚇著了,自己窩在被桶中半日,天色漸黑,雷聲乍響,他實在不敢一個人待著,想到冉雲生最近心情不好,就鼓起勇氣敲了劉青松的門。

劉青松帶著兩隻熊貓眼,蓬頭垢面的裹著被子開了門,見是桑辰,便讓進屋裡。

兩人一番聊下來,劉青松一拍大腿,頓時覺得難兄難弟。抱頭痛哭了半晌,在桑辰義正言辭的煽動下,劉青松定下道歉大計。

於是便出現了方才的一幕。

晚綠戰戰兢兢的看了蕭頌一眼,他渾身還滴著水,幾縷墨髮散落在臉側,髮梢的水滴在燈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襯得一張俊顏越發好看。

蕭頌站在竹簾邊並未走進去,修長的手指挑開細密的簾子,佇立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