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策馬狂奔。黑風不愧是曹仁的名駒,腳程極快,土丘河流如履平地。我心中焦急,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滾。不錯,我知道曹操不會有事,因為他終將稱霸一方;我知道曹丕不會有事,因為他終將自立為王;可是曹仁呢?在我來到這個時代之前,從來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更不曉得這個人的命運!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每一個王朝的興起無不伴隨著無數將士的犧牲,橫屍遍野,血流成河。記得幾年前,當我第一次遇見曹仁的時候,他雖身負重傷,卻依舊剛毅灑脫,遇生死而從容面對。將士征戰沙場,馬革裹屍,雖死猶榮。可為何現在的我心中卻這樣憂慮難以自已?為何一想到曹仁即將征戰沙場與兵力懸殊的袁紹誓死一戰,心中竟如此的不安?為何雙腿此時已經被磨得皮開肉綻疼痛難忍卻還要不停不停地揮動馬鞭?我不知道原因,也沒有時間再去想。腦海中只有那一個念頭:我要去倉亭,我要見曹仁,一定要見到他!
不遠處沙塵滾滾,曹軍士兵如一條長龍,聲勢浩大。我又急策馬鞭,眼看著馬上就要追到隊首,黑風卻忽然失蹄栽倒地上,我也被甩飛出老遠。我奮力地爬起來,顧不得渾身散架一般的疼痛,顧不得身邊士兵驚愕的神情,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前方大吼一聲:
“曹仁——”
然而,這一聲聲嘶力竭的呼喊卻被無數馬蹄腳步之聲無情地淹沒。我無力地跌坐在原地,全身劇痛襲來。回頭看到不遠處的黑風,也已經精疲力竭,站都站不起來。我就這樣眼睜睜地望著隊伍從我身邊經過,離我越來越遠。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心也沉到了海底,快要窒息。他就這麼走了,離我而去了。滿腔酸楚化作滾滾熱淚,我趴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大哭起來。
正當我哭得眼淚鼻涕稀里嘩啦的時候,一陣熟悉不過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賈弟。。。”我神經質的抬起頭,心中一股興奮莫名湧來,擦了擦滿眼的淚。只見滾滾煙塵之中,一道身影正向我迅速靠近。棗紅的高頭大馬上,曹仁身著一身赤黑鐵甲,英俊威武,氣勢渾自天成,真如天神一般。
棗紅馬在我面前停下,曹仁翻身下馬,大步跨到我的面前。“賈弟,你——”
“你丫的出來打仗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啊?!來道個別會死啊?!”顧不得喉間的疼痛,我又不要命地大喊起來。聲音已經啞的像鴨子叫一樣,我卻完全不管不顧。
“昨夜軍情緊急,我也曾到過倉舒那裡,見你還睡著,就沒有把你叫醒。”曹仁解釋了一下,似乎是覺得我趴在這裡有些不妥,繼而又俯下身輕輕將我扶起。我雙腿夾馬的地方早已經被磨得血肉模糊,蹭到衣服時更是疼痛難忍。我疼得眼淚又流了下來。曹仁見我又開始哭哭啼啼,竟然傻在那裡。“賈弟,你,你莫要如此啊。男兒有淚不輕彈,你這個樣,若是傳了出去,哪家的姑娘還肯嫁給你?”
我此時真想撲上去掐死他!我這樣費勁千辛萬苦來找他,馬也摔了,人也摔了,弄到現在這樣,滿臉滿身的泥土,他竟然還要教育我!我心中委屈,眼淚更是斷了線地往外滾。心中柔腸百結,愛恨沉雜,千言萬語,全化作無語凝噎。
正在此時,不遠處又來了幾騎。為首的是監軍史渙,以及第一次隨軍出戰的子桓。
史渙下馬快步走到曹仁面前一拱手說道:“曹將軍,現下軍情緊急,曹公叫你速速回去!”
曹仁一聽,心中也是萬分焦急。轉過頭對我說道:“賈弟,現下情況緊急,我必須馬上回去。你——”
我原本以為自己會發瘋一樣抱住他,拼死也不讓他在離開我。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沒事。打仗要緊。”作為一個將軍,行軍打仗應該是比生命還重要的事情吧。我又怎能阻攔你呢?
“子孝叔敬請放心,我已吩咐了兩位弟兄護送賈兄弟回去,確保無恙!”子桓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