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
一名纖弱修長的男子,戴著帷帽,穿一件簡單的青色長衫,如同一抹清柳,飄然進入酒樓,飄然往樓上而去。
即到午飯時間,樓裡客人不多,也不少,雖然男子很低調,眾人還是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對帷帽下的臉龐有些好奇。
男子走到垂著紗簾的雅座前面,掀簾而進。
鳳驚華轉頭,微笑:“來了。”
男子把帷帽取下,露出一張如同精工細描、美到極致卻沒有任何生氣的瓜子臉。
舉世之人,唯有陰九殺擁有這樣一張不屬於活人和白日的臉龐。
“嗯,來了。”他微微點頭,微微的說著,在鳳驚華對面坐下。
鳳驚華給他倒了一杯茶:“近期可還好?”
陰九殺點頭:“一如既往。”
鳳驚華拉動桌上的搖鈴,示意夥計上菜,又問:“軍中可又給你找了麻煩?”
陰九殺喜歡吃什麼,現在想吃什麼,她清楚得很,無需問他。
陰九殺道:“習慣了。”
他還是一樣的言簡意賅。
鳳驚華道:“說來聽聽。”
陰九殺沉吟了一下,慢慢道:“軍中退役了一批人,補充了一批新兵……”
他慢慢的說,鳳含玉靜靜的聽。
打從怒河回來以後,他們每隔十日左右就會在外頭見見面,喝喝茶,聊聊天。
他們不聊風花雪月,但聊軍事,政事,國事,天上地下的趣聞與奇聞。
這種時候,是鳳驚華最輕鬆,最詳和,最沒有雜念的時候。
她在面對陰九殺時,感覺很奇妙,就像面對著另一個自己,不需要任何偽裝和包裝,可以卸下所有的心防與心事,無所不言,無所不為,誠實,坦然,從容。
陰九殺和她就相當於同一個人的兩面,她是面光的,陰九殺是背光的,卻又可以互相置換。
這便是知己吧?
可以肝膽相照,出生入死,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的知己。
陰九殺慢慢的說了軍中近期的變動以後,問道:“鳳將軍現今如何?”
軍中的事情,本是機密,不可與外人相道,但她不是外人。
他的事情,她沒有什麼不可以知道的。
同樣,她的事情也是如此。
“父親現在過得很悠閒,養了幾隻鳥,每日與鄰里下棋,經常去看戲……”鳳驚華慢慢說著家裡的事情。
說了父親,又說了哥哥和母親,最後,她還說了妹妹的事情。
直到聽到鳳含玉的事情,陰九殺的目光才微微閃了閃,冒出四個字:“小心此人。”
“嗯,我明白。”鳳驚華道,“我一直在盯著她,也讓人在暗中盯著她,不過她回到府裡這麼多天,並沒有做出可疑之舉……”
鳳含玉這段時間非常老實。
她從來不踏出院子一步,只有胡兒在服侍她,連鳳府的下人都不知道她住在府裡。
每天,她只是安心養胎和給孩子縫製衣裳,按時作息。
大夫秘密給她把過了脈,初時,她因為之前的躲避奔波而導致身心疲憊,胎象不穩,現在已經沒有大礙。
陰九殺聽了以後,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舉了舉杯,隔空相敬,悠然飲下。
這時,窗下傳來一陣騷動,似乎有很多人往這邊彙集的樣子。
鳳驚華朝樓下望去,就有一人鮮衣怒馬,在一大群隨從的簇擁下,慢悠悠的往這邊走過。
待這隊人走近了,鳳驚華才看到,並不是一人鮮衣怒馬,而是一名男子從背後摟住一個女子,共乘一騎。
兩人貼得那麼緊,遠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