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她都可以靠著雙腳走過去。
她邊走邊向人打聽善德寺的位置,因為她身上沒有錢,就沒有想過搭馬車去,而且大過年的,幾乎沒有車伕開工,她就只能一路走過去。
快到中午的時候,她才走到善德寺的大門前。
鳴兒在哪裡?她看著人來人往的香客和信徒,想了想,將帽子和耳套摘下來,細心的理了理頭髮,然後在大門口轉來轉去,生怕兒子認不出自己。
很快,隱在一輛普通馬車裡的鳳含玉發現了她,唇邊泛起淡淡的笑意:母親,你終於出現了,而且還是在我意料的時間裡出現,不愧是我的好母親啊!
她先下令紫依依在母親面前提起“母子團聚”之事,勾起母親對哥哥的強烈思念和見到兒子的信心,令母親處於一種迫不及待、心神不定的狀態之中,而後讓紫依依指使管理陰家佛堂的僕人將信送到母親的手裡。
母親收到信時已是晚上,四周又有護衛把守,母親不可能外出,也不會違背“兒子”的意思,定會熬到次日凌晨才想辦法外出。
母親長年修佛,身上不可能帶錢,大清早的也難覓馬車,加上母親相信“付出越多,誠心越足”,很可能會選擇走著到善德寺,所以,她於中午前後在善德寺守著,一定會看到母親。
她淺淺的笑著,對心腹的侍女低聲幾句,侍女會意,往鳳夫人的方向走去。
同時,鳳含玉所乘的馬車也開動了,往寺廟後方的靜林裡行去。
鳳夫人正在焦急的尋找兒子,突然有一個面容清秀、面相祥和的少女走過來,對他低聲道:“鳳夫人,鳳少爺正在等您,請您跟我來。”
已經等兒子等了足足十三年的鳳夫人已經失去了理智,聽後臉上大喜,立刻跟著少女離開,一直走到寺廟後面的樹林裡。
寒冬裡,樹木皆是光禿禿的,放眼全是蕭瑟,毫無顏色和美感可言,沒有香客和遊人會到這裡來。
樹林裡只停著一輛馬車,鳳夫人想都不想,就快步朝那輛馬車跑過去,嘴裡叫道:“鳴兒——鳴兒!是鳴兒嗎?我是孃親,快讓孃親看看你——”
她的聲音叫得如此悲切,就算是不明就裡的人聽到了,也會動容。
然而,車簾掀開了,一名婷婷玉立的女子走下馬車,笑得春光燦爛:“娘,好久不見,玉兒好想你。”
鳳夫人悲切的聲音與急切的腳步聲,就像凌空被腰斬一般,瞬間都停頓了。
她吃驚的站在原地,連正在呼喚兒子的嘴都保持著張開的唇形,呆呆的看著鳳含玉。
她在瞬間流露出來的失望與絕望,令鳳含玉心裡都隱隱抽疼起來。
鳳含玉微笑著走到她的面前,溫柔的道:“母親,我是含玉,您的小女兒,您見到我,不高興嗎?”
鳳夫人還是看著她,沒有動。
鳳含玉伸出雙手,在她的面前晃來晃去,放大聲音:“母親?你真的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了嗎?”
“我認得你。”鳳夫人終於回過神來,眼神和聲音恢復了平時的淡漠,“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是你把我騙出來,鳴兒根本不在這裡,對不對?”
又是一個令她沉迷的美夢罷了!
當美夢破裂,她回到殘酷的現實當中,她的心,又遂入黑暗和絕望之中。
鳳含玉的眼裡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母親,大哥雖然不在這裡,但我也是你的女兒,我們這麼久沒見面了,你見到我,為何連一點的喜悅都沒有?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在意我嗎?”
她的話並沒有打動鳳夫人。
鳳夫人淡淡的道:“你哥哥失蹤的時候,還沒有你現在大,你能活得比你哥哥長,比你哥哥好,還有這麼多人疼你,我有什麼好在意的?”
鳳含玉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