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放空,任由姜澤裕牽著自己起身,聽他說:「皇后還在更衣, 讓她們再等等。」
小太監躬身退下,屋裡就剩下這兩人。
虞歲站在原地,身上衣服鬆鬆垮垮, 見她不動,姜澤裕含笑問道:「要孤幫你更衣?」
倒也不必。
虞歲勉強打起點精神來,餘光注視著牆上的影子,慢吞吞走去屏風後換衣服。
姜澤裕等了好一會。
屏風後的虞歲發現原來穿衣服也是個技術活,至少她是第一次被這種事難倒。
架子上掛的衣裙繁多且雜,但都是上好的面料所制,手感極佳,樣式花紋也很漂亮。
虞歲是個懶人,不喜歡麻煩,很快就放棄自己折騰,屈指在屏風邊緣敲了敲。
姜澤裕沒有立刻進來,站在屏風外溫和道:「想要什麼,說出來。」
這也太欺負啞巴了吧。
虞歲張了張嘴,想起新帝會讀唇語,便探頭看出來說:「勞煩陛下幫忙更衣。」
姜澤裕似嘆息聲,邁步走到屏風後,神情自然地拿過架子上的衣物,讓虞歲抬起手,溫柔細心地給她穿上。
虞歲也十分配合,她有種詭異的心理:凡事大不了就是一死,如果不怕死,那做任何事都無所謂了。
作為殺手,原女主每次出任務前都會準備「自盡」後招,防止被抓到後嚴刑拷問逼迫。
虞歲偏執地想要掌握自己的生死,當死亡的權利掌握在自己手裡時她才會有安全感。
比如藏在牙齒裡的毒藥,只要咬碎,兩息之內必死。
又快又不會太痛,深得虞歲的心。
如果姜澤裕試圖傷害她,讓她不舒服,本就不是很想活的虞歲就有理由咬碎毒藥,乾脆一死。
可姜澤裕對她很有耐心。
雖然他在幫虞歲換衣服,可兩人之間沒有搞出半點曖昧氣氛。
姜澤裕起初站在她身後,為她披上裡衣時順手摸了下背上的傷痕,「每日早晚塗藥,一月後就不會留疤。」
虞歲盯著影子的尾巴數來數去,還沒適應自己是啞巴的設定,下意識張嘴說了句:「好麻煩。」
隨便吧,留不留疤都無所謂,反正她也看不見。
姜澤裕溫聲道:「可不是讓你自己動手塗,怎麼就嫌麻煩了。」
虞歲:「……」
她剛是背對姜澤裕說的話吧。
虞歲怔愣片刻,剛想轉身卻被姜澤裕阻止,「我給你塗。」
他拿了藥瓶,在指腹沾上藥膏後抹在虞歲背上傷痕處。
虞歲試探性地叫了聲:「陛下?」
姜澤裕回應:「嗯?」
虞歲:「……」
他聽見了。
他怎麼聽見的?我不是啞了嗎?我自己都聽不到說話的聲音。
虞歲懵逼時瞥見地上的影子後瞬間釋然。
他是妖怪。
那沒事了。
「怎麼不繼續說了?」姜澤裕笑道。
虞歲張張嘴:「陛下能聽見我說話的聲音?」
「終於發現了。」姜澤裕沾了藥膏力道不輕不重地在傷口處按壓塗抹,「說來也巧,我雖聽不見你的心聲,卻能聽到你開口說話的聲音。」
這話的資訊量太大,虞歲挑揀出了重點卻沒有去深想,而是回:「我聽不見。」
她聽到身後的人輕聲笑了下。
虞歲又補充道:「聽不到我說話的聲音。」
姜澤裕解釋:「因為你是啞巴。」
虞歲說:「那陛下能聽見啞巴的聲音,是因為陛下是妖怪?」
姜澤裕對皇后的直言與乾脆十分感慨,很久沒見到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