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恆霜卻是很明白,太子妃是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
孫耀祖只是第一步,後面肯定還有後招。
以前她不明白這些事情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為什麼那麼倒黴,好端端地,也能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只有到了快被對方逼死的時候,她才知道,居然有人對她的位置,她的身份,甚至她的身子,那樣虎視耽耽,時刻準備著要取而代之。
取代不了,就要摧毀。
這股刻骨的恨意,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也許是因為她這人太命大,不肯無端端就給那個想要奪取她身子的魂魄讓位吧。
還是那個魂魄在怪她不識趣?
若是她沒有拼命活著,哪裡需要那個魂魄撕破臉一樣,非要追殺她?
若是她肯乖乖受死,那個魂魄就可以很“優雅”、很“大度”、很“無奈”、很“被動”、很“無措”地佔據她的身子,搖身一變成為一個新的“杜恆霜”。有了幾世經驗的那個“杜恆霜”。甚至會比她這個真正的杜恆霜,更招人喜歡吧?
可是她就是不肯死,反倒襯得對方的吃相太難看了。
杜恆霜從來不打算退讓。無論她這個人做得好還是不好,都是她自己,最真實的自己,她不想有人取代自己,也不允許取代自己。就算有人比她更聰明,更會來事兒,更能八面玲瓏。甚至更能在床上床下地討好蕭士及,她也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拱手相讓。
想到這裡,杜恆霜也淡淡地道:“太子說得對,你確實應該做一個純臣,盡忠國事就好。你是武將。沒必要捲入太多的朝堂傾軋。不過,”杜恆霜話鋒一轉,“我不是朝堂中人。若是有人惹了我,我是不會放過她的。管她是誰,總之誰讓我不好過,我就讓她不好過。”
蕭士及聽了笑道:“這是怎麼啦?誰惹著我們霜兒了?告訴你男人,你男人一定幫你出氣。”
杜恆霜用打趣的口吻說道:“若我說是太子妃呢。你會幫我出氣嗎?”
蕭士及以為還是因為孫耀祖的事兒,也有些不虞地道:“這事兒確實是太子妃做得不地道,不過太子已經向我道歉了。如今木已成舟,你就算生氣。暫時也是沒法子的。”
孫耀祖當初那個“永不錄用”的考績評語,是蕭士及和許紹聯手跟他安上去的。
不過太子妃一出面,就把他們倆的努力全打消了。
蕭士及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杜恆霜笑了笑,“是。暫時沒法子。但是不等於永遠沒法子。——你做你的純臣。若是太子妃不再與我們為難,我們自然就把這口氣忍了。可是如果太子妃欺人太甚。你就把對付太子妃的事,交給我好不好?”
蕭士及深深地看著杜恆霜。燭光下,她晶瑩的面容如同一塊上好的美玉,沒有瑕疵,甚至有些冰冷的感覺,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帶著股寒霜的凜然。
“好,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若是闖了禍,橫豎有你男人給你撐腰。”蕭士及笑著點點頭。
杜恆霜反倒笑了,在臉上颳了刮臉羞他,“你別緊著說大話。那可是太子妃,若是我真的闖了禍,你不怕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蕭士及也笑著往後躺到圈椅上,輕描淡寫地道:“我管不了那麼多。若是他們真的要你死,我是不會獨活的。”
杜恆霜聽了這話,雖然不信,但是心裡仍然十分感動,面上卻不好意思帶出來,打著哈哈道:“這話說得更甜了,難怪我說你嘴裡抹了蜜,明年一年不用莊子上再送蜜糖了。”
蕭士及知杜恆霜不信他的話,卻也沒有多說,只是抿嘴一笑,不再言語。
有些事情,光說是沒用的。
到時候見真章就知道分曉了。
杜恆霜便起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