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林續熙一輩,林縛與林續熙的關係又遠了一層,只能算緦麻親,比三位族老跟林續熙的關係更遠。
按當朝服制,林縛是無法參與決策林族大事的,但是集雲社迴歸林家後,林縛就能透過在林家諸多產業中佔有一定比例的銀股從而擁有對林族實際事務的決策權。
集雲社回不迴歸,實際上是林縛能不能控制林家族權的關鍵。
林庭訓遺言要大家勸林縛同意使集雲社迴歸林家,大家都擔心林縛會藉機爭奪族權,根本就沒有想過林縛會拒絕使集雲社迴歸林家,這時都愣在那裡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難道真要勸他、求他同意使集雲社迴歸林家嗎?
“只是我庭訓叔的遺言是這麼說的……”林庭訓的堂侄子林續宏遲疑的說道。
“你們不要勸我了,我也不想違背家主的遺訓,只是這事情實在難辦,我去給家主磕頭認錯去……”林縛斬金截鐵的說道,“家主的後事,還要幾位夫人跟族老們一起商議,最好今晚就派人去東陽跟燕京報喪,要人要錢要地方,跟我說、跟景中說都一樣,我這邊都悉數照辦。”
林縛表了態,將壓在眾人心頭最大的疑惑去掉,接下來的事情都有章有法可依,沒有什麼難決定的,大家也沒有必要聚在草堂裡商議。
遺屍要暫時停放在河口的漏澤園義莊裡,待局勢安定之後再運回石樑葬入祖墳;當夜就派人進城裡請來忤作、殮婆給林庭訓的遺體作防腐處理。怕途中有變,往燕京大公子、東陽二老爺處各派了兩撥人去送報喪信;在信裡將林庭訓身故、遺言以及此次倉促帶到江寧的財物數量諸事都一一寫明,三位族老、五位夫人以及其他對林家大事有決策權的諸人都在信裡署了名。
顧盈袖到河口後她與四夫人、五夫人住在圍攏屋裡的同一座獨院裡,此時跟幾位夫人都要到漏澤園義莊裡給林庭訓守靈,河口以及圍攏屋裡又人多眼雜,林縛無法跟盈袖單獨相處細談。
林縛忙完其他事,夜裡去停屍的義莊祭拜林庭訓,將柳月兒跟小蠻一起帶過去。
幾位夫人跟馬氏以及裡,林縛拿一疊黃紙墊在屁股下坐著,給林庭訓燒了幾疊紙錢,看著楠木巨棺,死後享受最多的尊榮也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心想林庭訓這一生也算是波瀾壯闊,享盡了富貴,他的才幹與氣魄實際上要遠遠強過其弟林庭立,一直到他臥床不能言、不能動,林族才脫離他的掌握,要是生在亂世,說不定就是一方梟雄。
“林大人在呢……”
林縛回頭看了一眼,林庭訓的堂侄子林續宏走了進來,他往邊上讓了讓,給林續宏一個坐下來的地方,說道:“七哥喚我林縛就可以,要是按本家輩份排,我排第十七,七哥喚我老十七也可以,彼此本家兄弟,不要叫生分了。”又遞了兩疊紙線給他,一起燒給九泉之下的林庭訓。
林續宏今年才二十八歲,在本家諸多兄弟裡,排行第七,這幾年來一直是林記貨棧的大管事,雖說能力、見識、閱歷都不比林夢得,但是他早逝的父親跟林庭訓、林庭立是嫡親堂兄弟,他在林家的實際地位要比林夢得要高得多,林庭訓臥床之後,他是林家幾個主要管事人之一。
如今林庭訓身故,林家傳到林續熙這一輩,按照規矩,之前林家的幾個主要管事人都要換掉。
“嘿嘿,老十七,”林續宏嘿然而笑,覺得這麼一喊,感覺兩人關係真是拉近了許多,以往林縛雖然在考中秀才後給列入宗族,本家兄弟裡卻沒有看得起他的,彼此間兄弟相稱,也刻意將林縛遺漏過去,林續宏坐到林縛的身邊給林庭訓燒紙,說道,“倒也不是我事後說說,林家這麼多子弟,我很早就最看好你,也果如我所料,河口這麼大的盤子,別人可做不來……”
“什麼盤子不盤子的,瞎折騰……”林縛說道,他與林續宏沒有什麼接觸,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