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也許是想借助客軍守山東……”
“林大人高見,替小弟解惑了,”宋博拱手說道,“林大人在江東聲名甚隆,小弟在東閩也有耳聞,林大人可許小弟在濟南城裡做個小東?”
林縛眉頭微蹙,想不出宋博有什麼跟自己單獨見面的必要,他與奢家已經是勢成水火,難道宋博或者說宋家就不怕跟他私下見面的訊息傳到奢家耳朵裡去?再說他也不清楚東海寇裡有沒有宋家的子弟滲透進去。
“看情況吧……”林縛模稜兩可的說了一句,既沒有答應與宋博在濟南私下見面,也沒有直接拒絕。
與林縛所料不差,山東郡諸司的官員在寒暄之後,就表示要以魯王府的名義拿出五萬現銀對江東、東閩、兩浙等暫駐濟南府的勤王客軍表示慰問,還承諾他們三路勤王客軍只要在駐紮在濟南府境內,糧餉就由山東宣撫使司負責。
林縛見嶽冷秋坦然受之、談到協守之事時又顧左右而言其他,他自然也不會冒天下之大韙拒絕這一萬兩的慰軍銀。
在林縛看來,在山東境內的勤王軍互無統屬,跟山東地方也無直接的瓜葛,山東想依靠客軍備敵,其實是打錯了主意,很可能事情會壞在這上面,只是他自知位卑言位,坐在那裡也不參加議論。
要不是江東勤王師左軍五營歸他統領,林縛以正七品都監職也根本就沒有資格坐在山東提督府明堂裡。
客軍過境要把軍中基本情況向當地的提督府報備,山東方面也知道江東勤王師左軍五營三千士卒事實上是臨時募集的民勇,所以對林縛也不是非常重視。要不是林縛午前適巧在嶽冷秋帳中做客,山東諸郡司未必會專門派人到鏡兒湖營地請他過來。
不管怎麼說,林縛既然代表江東勤王師過來了,慰軍銀總不能太分彼此,只是席間寒暄議事,卻分明的將林縛冷落在一旁。畢竟山東諸郡司方面列席的官員少說也是正五品的參政、參議或僉事,武官也少說是騎都尉以上的高階將領,要他們刻意討好地位比他們低、又沒有什麼名望的林縛,太為難他們了。
不過議事明堂裡也不是沒有人注意到林縛,魯王弟、鎮國將軍元鑑海就不時的觀察沉默著喝茶的林縛。
林縛在山東倒不是沒有一點名聲,初入濟南府,就直兵將左家直接當成土匪給剿了,還霸佔了左官兒寨當營地,在濟南府還是引起頗大的震動。
左家除了祖上當過戶部侍郎外,此時在濟南府也非沒有半點勢力,左家的老二左貴堂就在魯王府擔任管事太監,頗受魯王元鑑澄的信任。
左家給林縛當成土匪給剿了、左官兒寨又給霸佔過去當軍營,左貴堂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到魯王前請他替左家主持公道。
魯王府的親衛隊也就一營六百多人,平時玩狗弄鷹、欺男霸女還成,但是直接拉出去,未必能打得過人家,元鑑澄便知會宣撫使司處置這事。
宣撫使司只答應事後放人,推諉說左家給抓了把柄在先,便是將官司打到中樞去,中樞也會先追究魯王府御下不力。
這件事就給拖得不了了之;說到底還是林縛兵權在手,令地方只能圓滑的對待。
元鑑海念著左貴堂送給他幾個漂亮的小妞,既然當面撞到林縛,就不能不為左家的事出一點力,微抬茶盅,朝著坐在斜對面的林縛說道:“林都監到現在都沉默寡言,對諸人議論就沒有一點高見?”
林縛知道地方勢力總是盤根錯雜,他兵剿左家,將左家二十幾口都扭送山東郡司落,便算是留了餘地,他也沒有足夠的人手跟精力將左家的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這時候見魯王弟、鎮國將軍元鑑海突然跟自己說話,語氣聽起來也不是特別的友好,他放下茶盅,不亢不卑的微笑道:“鎮國將軍抬愛了,林某人位卑言輕,對諸位大人議論還真沒有一點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