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佐賀氏派山下敬吾過來,與福江島僅一水之隔的久賀島遲胄,即使想要敷衍淮東軍司,也不敢隨便派人小角色過來。
林縛就任淮東制置使也不到半年時間。
從晉安或明州,抑或從崇州,到九州島的航線就沒有真正的斷過。中原是什麼局勢,不僅九州島、本州島上的諸藩國大體瞭解,便周圍稍大規模的海盜勢力,也時時關注著那邊。
閻白山走進船艙,便行小民晉見官員的大禮,倒有些令林縛意外。
林縛微的一怔,才說道:“閻先生多禮的,過來有什麼事情,請坐下說話……”讓隨扈在案前搬來一隻繡礅子,請閻白山坐著說話。
“申賀明盤踞福江島,作罪多端,五島黎庶皆受其害。五島有心除之,但人微力弱,不敢妄動干戈。制置使大人此次率軍剿之,為五島黎庶除一大害,解民倒懸。眾人推舉小的過來,一是要跟大人表示謝意,二是備了些薄禮,以酬王師,慰問大人的辛苦……”閻白山說道。
久賀島盤踞的海盜要都是良民黎庶,林縛將自己的眼珠子扣下來吃掉。
以久賀島、福江島之間相隔的狹窄海峽為界,以南常稱南五島,以北稱北五島。包括福江島在內,北五島的海盜主要是劫掠沒海、勒索商旅為生。
與北五島均是崎嶇山地不同,南五島地形稍平緩一些,遲胄佔了久賀島之後,讓人在島上耕作,但底子裡還是海寇。
相比較別的海盜,遲胄聰明的地方在於,他只是將九州島作為劫掠財貨的傾銷地,極少在附近做什麼案子,遂能在這片海域立足十數年不給逐走。
不管怎麼說,遲胄派閻白山來表達善意,林縛這時候還不會拒人門外,說道:“閻先生言重了……”
“我等小民,飄洋過海,在此孤島寄食求活,衣食都無著落,又受強賊侵凌,一直都渴望能得到朝廷王師的庇護,”閻白山情緒激動的說道,“今日製置使率王師跨海而來,如見父母親人,如逢甘霖,心裡高興,實非言語能夠表示,還望大人不要怪小的欣喜之餘說錯了話……”
“怎麼會?”林縛笑道,“都說言者無罪,說些高興話,又怎麼可能說錯呢?”
“大人剿了申賀明,但要防福江島給其他強賊佔去,再害海東,小白抖膽請求大人留下一部王師精銳駐守,好讓五島萬餘黎庶時刻受到朝廷的庇護!”閻白山說道。
林縛看了閻白山一眼,知道他是假借請託之辭,來試探淮東軍這次跨海東征的根本目的。
“我確有這個想法,”林縛說道,“卻不知道王師留駐此地,五島的民眾是真歡迎,還是假歡迎……”
給林縛銳利的眼神盯著,閻白山心臟猛跳了一下。
與山下敬吾代表佐賀氏來討福江島一樣,閻白山過來之前,也以為淮東軍司不大可能對這座小島感興趣。
林縛不加遮掩,直接說出要駐軍的意圖,閻白山心裡準備好的說辭,一時就派不上用場,嘴裡不停的說道:“怎麼會是假歡迎,怎麼會是假歡迎?歡喜還來不及,歡喜還來不及……”
林縛與閻白山敷衍片刻,便留下他攜帶的犒軍禮物,放他回久賀島去。
“佐賀氏或許會忍受福江島給淮東派幾百兵卒駐守,遲胄若率部歸附,這動靜就大了,”宋佳說道,“遲胄勢力比申賀明強大,但容忍申賀明佔據福江島,我看他主要是不想引起扶桑人的警覺吧!”
五島列島的五座主島相靠很近,幾乎就是一座獨島,像福江島與久賀島之間的海峽,南口子僅有四百多步。
整個五島列島的面積與西沙島相當,距九州島北海岸最近處僅有二十多里。
在林縛所知的歷史裡,蒙元曾兩度跨海東征日本,皆大敗而歸。要是讓蒙元事前佔領五島列島,以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