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其他滯留在淮泗地區的難民總數,經過初步統計,差不多有三十六萬人之多。
江寧主張將這些難民從淮泗地區驅逐出去,令他們各自返鄉。
“杆爺,你說說看,連一點餬口的口糧都沒有,就給逐出淮泗之後,要麼餓死在路上,要麼就再扯著旗子造反的,”李良憤憤不平的說道,“江寧懷著怎樣的意思,我們怎麼想不到?他們還想欺我們是傻瓜蛋!他們就縱容流民生事,再派遣我們去鎮壓——孃的,我們能做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再說了,就算紅襖軍及家小儲存下來,其他的,也多是沾親帶故、鄉里鄉鄰的,真就忍心將他們逐走,不管他們死活?”
“啪!”孫壯一口將酒喝盡,將豁口的碗頓在桌上,沒有說什麼。
“淮東那邊,今年還能不能有米糧節餘?”李良問了一聲。
在過去小半年時間裡,淮東暗中輸送了近二十萬石米糧過來,才是紅襖軍在淮泗穩定陣腳、三四十萬流民能夠存活下來的關鍵。
在四月下旬,林縛奔襲浙東,淮東軍兵力急劇擴張了近一倍。
劉妙貞、馬蘭頭自然還想繼續得到淮東的暗中支援,但是淮東兵馬擴張到六七萬人,還能有多少多餘的財力?他們不曉得淮東的運作方式,只能以常規的思維去推測淮東的財力。特別是津海糧道停了之後,淮東也失去最重要的一項財源。
再者他們正式接受朝廷招安,也僅是名義上接受淮東軍司的節制,糧餉改由劉庭州控制的淮東軍領司撥給,也沒有道理再要淮東暗中支援錢糧。
江寧願意撥給的錢糧,只能夠勉強養三萬人馬及家小。
不要說三四十萬流民、難民會跟地方勢力爭地,處置不好,會誘發尖銳的矛盾,就算淮陽、睢寧、宿豫三人有足夠的荒地安置這麼多人,以當前這麼高的糧價,江寧少說要拿出六七十萬兩銀子出來,才能將這麼多人安置下去。
兩淮鹽銀是還能擠出一些出來,但是諸方勢力都盯著兩淮銀,嶽冷秋等江寧諸公,甚至包括顧悟塵在內,哪個願意將兩淮鹽銀浪費在流民身上?
“宿豫、睢寧,說好了不能跟地方爭地,淮陽這邊應該能開墾種些地,”孫壯問道,“這邊不會一點收成都沒有吧?”
“有,這個也沒有什麼好瞞杆爺您的,”李良說道,“不過實在是難看得很,你一路走過來,也能看到,淮東這邊開的田,今年能有兩三萬石米糧收成就頂了天!”
“我過來,聽大人的意思,是還能支援這邊點,但具體的數字在秦爺的肚子,我也不曉得。”孫壯說道,他也擔憂,淮東佔的地方就那麼一點,能籌到糧食還真是有限得很。
“有就成,”李良說道,“只要勒緊褲子能熬過去就成。”
孫壯怕秦承祖有事吩咐他,也沒有在外面跟李良多聊,便回了驛館。與李良所說的話,孫壯也沒有瞞著秦承祖,大體略述了一遍,蹙著眉頭問道:“淮陽才能收兩三萬石米糧,當真是太缺了,淮東能擠出多少來?”
“騎都尉可是從三品的武將,你拒絕了倒是不可惜?”秦承祖問道,“淮東這邊頂多能幫你請到昭武校尉銜,這前前後後差了三四檔……”
“朝廷的鬼撈官有什麼好做的,我欠大人沒有還上,朝廷讓我去做王爺,都沒有好值的。”孫壯說道。
“……”秦承祖笑了笑,說道,“淮東是還能擠出一些糧食來,但跟好鐵要用在刃口上一樣,淮東目前在北線以構造防禦東胡人的防線為主,擠出來的糧食怎麼用,都要圍繞這個來。你來說說看,北面的防線要怎麼構築才算好?”
“溝渠都廢了,除了幾條大河外,東胡人湧進來,怕一直到淮河才能收住腳,”孫壯說道,“淮陽這邊,要有可能,淮陽城牆外面要覆一層磚,圍著淮陽築堡寨,往東北方向